這些生面孔皆穿着申氏家服裡層色最差的衣服,層色越差則代表其地位越低,看樣子他們像是申氏外招的門生。
不是說申氏不與外界來往嗎,何時招的門生?既是門生為何又住牢房?
這些申氏門生通常四五個人住一間牢房,牢房内還堆放了一些棉褥跟衣物之類的物品,個别牢房裡甚至還擺有木案,木案上放着油燈跟茶水一類的東西。
囚犯還能過得這麼好?
姜顔心中納悶,便沖對面一間牢房裡的一個女子問道:“姑娘,你們也是被申氏的人抓進來的嗎?”
對面那女子扭頭看了她一眼,冷漠道:“不是。”
話落,大牢裡的一名守衛便沖牢裡所有人高聲道:“時辰到了,都給打起精神來。”
聞言,方才跟姜顔說話的那名女子起身,輕輕推開牢門走了出來。
姜顔見她竟然自己打開了牢門,心中正吃驚。一轉頭,便見一名守衛正在用鑰匙開她旁邊那間牢房的門,邊開邊不客氣道:“你出來,跟她走。”
旁邊那間牢房裡隻關了顧西舟一人,這話自然是對他說的。
片刻之後,守衛來到姜顔所在的牢門前,用同樣的口吻道:“你也出來,跟她走。”
姜顔出了牢門,走到方才與她說話的女子旁邊,扭頭往她身後一看,才發現對方牢門上壓根就沒有鎖,低聲道:“你不是囚犯,你是申氏的人?”
女子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着一張臉,沒有理會她,見守衛已經将被關進來的那二十幾名世家弟子全叫了出來後,才擡腳向前走去。
姜顔等人跟着那名女子剛出了大牢,便被人蒙上了眼睛,由幾名守衛拉着往附近一座山裡的一處采泥場走去。
待他們到時,一部分穿着申氏低等家服的門生已經開始在那裡挖泥,推運。顯然,他們這些世家弟子被帶來此處的人并不是來參觀的,而是來幹活的。
姜顔摘下眼罩,見到前面的一個小山坡快要被挖空,四周堆着幾堆比人高的黃泥,看向身旁的姜鴻,有些不解道:“申家的人采這這麼多泥,用來作甚?”
姜鴻正欲開口,就在此時,一名采泥場的監工忽然喝道:“裝什麼死?快起來,繼續幹活。”
衆人聞聲望去,隻見幾步外的地上倒了一車的泥,旁邊泥地上則趴着一名身材瘦弱的申氏門生,而那名長得兇神惡煞的監工正在往他身上抽鞭子。
姜顔很是看不慣,正欲走過去抱不平。見狀,旁邊的姜鴻立刻出手拉住了她,低聲道:“你這是幹什麼?别輕舉妄動。”
姜顔道:“地上那人分明是體力不支才會摔倒,讓他休息片刻便好。為何把人逼得這麼緊?”
姜鴻道:“你管那麼多,左右他也是申氏的人,要死要活,與我們都沒有關系。”
“可是……”
姜顔還想說些什麼,不料領着他們來此處的女子卻忽然出聲,冷冷道:“閑事少管,你們管好自己便是。”
好在最後地上那名門生被抽了幾鞭後,還是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起倒在一旁的車,重新返回到了裝泥土的地方。
接下來在那名女子的帶領下,姜顔一行人也加入了用木車推運泥土的隊伍裡。這些世家弟子平日在家除了修煉便是修煉,哪裡能幹這些粗活。
尤其是顧西舟,手腳都帶着鐐铐,勞作起來更是麻煩,幾次都險些将一車泥土推翻在地,監工本欲對他使鞭子,隻是都被那名女子攔了下來。
最後那名監工發怒了,沖那女子粗聲粗氣道:“英獄頭,你幾次三番攔我,可是想徇私?”
那名叫英獄頭的女子淡定道:“我隻是按照上面的指使行事,黃監工若有不滿,自可去找上面的人理論。”
黃監工隻是一個小小監工,讓他在這采泥場内作威作福倒還行,可讓他直接去找上面的人理論,他可沒那個膽。
因此在他被英獄頭的話嗆到無話可說之後,他便索性走得遠遠的,不再管場中這二十幾名剛被領來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