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顔趕往前院之時,水雲閣的大門早已被柳氏的上百名門生堵得水洩不通。
柳賓神氣十足地站在兩列隊伍的前方,将手中的佩劍往地上一插,兩手搭在劍柄上,沖對面為首的那人毫不客氣道:“你就是姜家現在負責管事的?”
青長老鎮定自若地立于台階之上,寬大的藍衣下擺跟袖擺随風輕飄,越發顯得她整個人威嚴不可侵擾,她表情嚴肅道:“正是。柳公子此番如此興師動衆地來我水雲閣,不知道有何貴幹?上次我家宗主随你家派來的人一同出門,至今未歸,尚不知何故?柳公子今日既然來了,不給個說法,解釋一下?”
柳賓冷哼道:“解釋?姜源道暗中勾結柳氏叛徒多年,意圖私吞我柳氏法器幻靈珠,此等罪人不被立刻處死已是仙首的仁慈,他還配得到什麼解釋?”
“你血口噴人!”姜鴻聽到對方随意栽贓,心中憤怒,忍不住道:“我父親何時認識你柳氏的叛徒?又怎會與你家的人勾結?你不要以為你父親是仙首就可以随意給人定罪。”
柳賓冷笑道:“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随我去月亮崖的地牢裡問問你那位好父親不就清楚了。”
“地牢?”
聞言,在場所有姜氏弟子心中皆是一怔。
“你們憑什麼關我父親?”台階下的姜鴻心中不安,轉身道:“青長老,父親才不認識柳氏的什麼叛徒。這分明就是柳氏不滿父親之前反對柳長銘當仙首,想要蓄意報複。”
其他姜氏弟子亦道:“對,師兄說得對,肯定是柳氏意圖報複。”
青長老心中自然不信對方所言,質問道:“柳公子,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柳賓道:“姜源道與柳長青暗中往來已有數十年,二人對此皆是供認不諱,不知這算不算證據呢?我今日便是替仙首大人來此下達命令的。仙首說了,姜家隻要乖乖地交出我族的幻靈珠,念在你們都是受了姜源道夫妻蠱惑,并非有意,便可饒了你們這些人的狗命,如若不然,格殺勿論。”
姜鴻很是不滿對方一副随意就給人定罪的野蠻行徑,心裡生出了極大的抵觸情緒,罵道:“什麼狗屁幻靈珠,我們見都沒有見過,你讓我們交什麼?”
“對呀,我們姜氏弟子才不屑你柳氏的法器。”
柳賓目露兇光,陰着臉道:“是嗎?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就怨不得我了。來呀,給我進去搜。”
話音剛落,姜顔便從一衆圍在前院的姜氏弟子後面跑出來,邊跑邊喊道:“慢着!”
沖到人群前面,她才沖台階上起了殺心的青長老,示禮道:“青長老。”
青長老見對方的人沒有立刻上前,便停下了拔劍的動作,看了一眼姜顔。
姜顔轉身面向門口,看着對面的柳賓道:“柳公子。我義父身為姜家的家主,身後要守護的是整個姜氏,若是他私下真的與柳長青有所勾結,意欲私吞你家的法器,現在又豈會這麼輕易就對你家的人承認他倆的關系,陷姜氏滿門于不義。還有我好像記得你曾經在中修院裡說過,柳長青當年盜取幻靈珠是觊觎你父親的修為跟地位吧,既是如此,那他又怎會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寶貝拱手讓給其他人?換做是你,你會願意?幻靈珠藏在水雲閣這個話若是從柳長青嘴裡說出來的,十有八九就是他想将自己身上的罪責嫁禍給我義父。因此我懇求仙首大人不妨再派人好好查一查,以免冤枉好人。”
柳賓道:“仙首大人早料到你們會這樣狡辯。”說完,他伸手不耐煩地從袖中拿出了一卷紙,往下一甩,一副畫像在他手中随即垂展開,畫上之人身着道袍,手執拂塵。
姜顔盯着畫像上的人,心中驚愕萬分,這可不就是她從小到大最親近的李長風嗎?他怎麼忽然一下變成了柳長青?
她轉頭望向身後的姜鴻跟青長老兩人,從他們瞠目結舌的神情來看,他們心中所受到的震撼絲毫不比姜顔小。
在場的其他姜氏弟子并未見過李長風,倒是對畫像不敏感。
柳賓見對面三人的神情在見到畫像的那一刻就變得出奇的一緻了,收起畫,得意地笑道:“現在你們可還覺得仙首大人有冤枉好人?姜源道的罪名早已坐實,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奉勸你們還是乖乖讓道讓我的人進去裡面搜為妙,不然到時候你們這些人也難逃罪責,說不到還會性命不保。”
修真界誰人不知被柳氏搜仙府便是相當于被抄家。此時放柳氏的人進家門,就好比是放了一群強盜進門。姜家的人自然不會同意。
青長老眉心抽動不止,眼裡閃過陰森的光,厲聲道:“可笑,你當水雲閣是什麼地方?就憑你一個小小的稚子也敢在這裡撒野。”
柳賓見對方不肯讓道,擡手往前一揮,神氣道:“沖進去搜,凡擋道者格殺勿論。”
先前早已在柳賓身後磨刀霍霍的那群柳氏門生從柳賓的兩旁沖出,舉劍朝前。同時,另一邊的姜家弟子也全部出動。雙方弟子在院前白刃相交,厮殺激烈。
青長老修為高深,劍法淩厲,以一敵四,絲毫不再話下。她看着滿院打打殺殺的人,心知對方人多,就算是此時放信号将姜家外出夜獵的弟子全都召集回來怕是也攔不住。于是淩空躍起,落到姜鴻身旁,邊打邊道:“鴻兒,你帶晨兒先走,去找外出夜獵的其他姜氏弟子,通知他們家裡不安全,暫時都不要回來這裡。”
姜鴻道:“青長老,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