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顔無法使用靈力禦劍,隻能憑借自身的體力在暗夜裡一路狂奔。申樂派出的幾名守衛皆是追蹤好手,禦劍而行,很快便在林中追上了她。
姜顔忍痛拔劍與他們相鬥,幾名守衛得令不能直接取她性命,皮外傷卻是免不了的。幾招下來,姜顔已經痛得渾身發抖,拿不穩劍了。她單膝跪地,用碎夢支撐着上半身,怨恨自己無能,竟然連幾個守衛都對付不了,如此不濟,談何救人。想到救人,姜顔心裡更急了。
幾名守衛見她無力抵抗,收劍上前,想帶她回客棧複命。剛跨出腳,頭頂一道白色劍光忽然從天而降,在他們面前的地上劃出了一道痕。
幾名守衛被這道寒氣逼人的劍光給震懾住了,趕緊往後退出兩步。而後一道白色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們前面,來人身材欣長,氣質脫塵,背對着他們,衣帶輕飄,持劍而立。
姜顔用手揮散了眼前的塵灰,擡頭望去,沒料到來人竟是顧西舟,詫異之中夾雜了不少驚喜的成分在裡頭。
而顧西舟看她的神情卻是詫異中帶着擔憂,連眉宇都是微皺的。
幾名守衛自覺他們幾個是在替仙首辦事,權比天大,來人膽大包天,竟敢橫加阻攔,帶頭的守衛不客氣地質問道:“來者何人,不想活了,竟敢壞仙首的好事。”
顧西舟臉色一沉,微微扭頭,冷冷道:“四位可是來自月登山?”
帶頭之人以為他是懼怕申氏才會發出此問,心中好不得意,道:“不錯,我們便是申家的人。”
顧西舟眼底浮現出一道兇光,道:“申家的人,該死。”說完,他轉身,朝那四名守衛揮劍而去。
姜顔察覺四名守衛有意在拖延時間,擔心時間一長,申樂會親自追出來,到時候就更難脫身,便道:“顧二公子,速戰速決。”
聞言,顧西舟一腳踢開面前之人,仰面揮劍往後,避開了對面兩名守衛齊齊刺來的長劍。一個翻身,迅速繞到一名領頭守衛身後。那名守衛正欲出手,卻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無缺一抹,血濺當場。
其他三名守衛見狀,心中生畏,轉身想逃。顧西舟腳底一點,飛身落到一人面前,當胸一劍,那人頃刻斃命于無缺之下。
剩下兩名守衛見勢不妙,連忙棄劍,跪下求饒。可他們不知道,申樂血洗顧氏仙府的這個仇卻不是單單磕頭便能清算的。
兩名守衛倒地後,顧西舟收劍回鞘,大步走到姜顔面前,關切道:“你怎麼樣了?”
姜顔扶上他伸出去的手,道:“沒事,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先離開再說。”
顧西舟見她一臉病容,氣色實在是差,便帶着她去了東陵。
翌日早上,二人在東陵的一處鎮上落腳,姜顔在客棧内換上了客棧老闆娘給她準備的幹淨衣裳後,顧西舟才領着在鎮上找的大夫回到客棧。
大夫替姜顔把了把脈,卻是什麼病都沒有瞧出來,更不知她到底中的什麼毒。顧西舟見大夫診不出病因,心裡大概也察覺到了姜顔身上中的不是尋常的毒。
“跟我去麓雲谷吧,族裡的長老或許可以幫你。”顧西舟送完大夫後,回到客房内,關上了門。
姜顔喝着茶,玩笑道:“顧二公子,我現在可是仙首大人命令緝拿的罪犯,你不怕被我連累嗎?你家裡人會怎麼想?”
顧西舟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半晌才道:“我知你是無辜的。”
“能得你顧二公子信任,也不枉我将你視為親近的朋友。”
姜顔把玩着手裡的茶杯,思慮着要不要跟對方說明柳長青的身份,以及自己跟他的關系。可轉念一想,連她都還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是怎樣的,一時又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便道:“不過我現在的身份特殊,實在不便跟你進谷。我不想連累任何人,你若是想幫我,便替我去一趟月亮崖吧,幫我打聽一下我義父幹娘,還有柳長青現在的情況,如何?”
顧西舟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道:“姜宗主與姜夫人現在被關在柳氏的大牢中,被限制了自由,好在沒有性命之憂。柳長青則被關在了柳氏的地牢裡,有專門的人看管,平時除了柳長銘自己外,任何人都靠近不了。”
姜顔微微詫異道:“你去過月亮崖了?”
顧西舟微微颔首,道:“封仙大會剛結束,柳長銘便叫人扣下了你義父,還将姜家勾結柳氏叛徒,意圖私吞幻靈珠的消息傳到了各家。前兩日,我聽聞柳長銘派人圍了水雲閣,抓了不少姜氏弟子入月亮崖,我擔心。”
“擔心什麼?”姜顔嘴角一勾,俯身往案前湊近了幾分,戲谑道:“擔心我被抓?還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被抓的人裡面?”
顧西舟端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緊了些,神色卻依舊,垂眸不語。可他微微泛紅的耳朵,以及案下那半截被掐紅的食指卻出賣了他,口不擇言道:“擔心他們抓錯人。”
姜顔見他故作鎮定,早在心裡笑出了聲,面上也不戳破,坐正身子,側眸笑道:“顧二公子放心,我本事大,不會那麼輕易被抓住的。多謝你方才告知我,我義父跟幹娘的情況。不過你昨夜又是怎麼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