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舟道:“姜宗主應知現下申氏餘孽去向不明,姜小姐可能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去向的人。”
“那又如何,姜顔是我姜氏的叛徒,難道我懲罰自家叛徒景陵君也要插手?未免管得寬了些。”
早在中修院時,姜鴻心裡就很是看不慣顧西舟那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姿态,平時礙于家世,需要做表面功夫,他也就認了。
現在他心中窩着一股邪火,理智欠缺,才不怕下他顧西舟的面,甚至還故意想要給他難堪。
顧西舟倒是沒有被他的話嗆到,隻是看到對面的姜顔剛剛在他二人說話期間又吐了一口血,十分揪心。
他道:“姜宗主處理家事,自然無人有權幹涉。但追查申氏餘孽姜氏亦有責,還望姜宗主能夠協助。”
姜鴻固執的立着不動,他擡眼看了眼手中的鞭子,又看了眼像一條被吊打的野狗一樣垂着頭,渾身是鞭痕,血迹的姜顔。
事實上,他還執着于自己沒有聽到姜顔錯了的這個事情上,還想繼續打到對方認錯為止。
好在後面頭腦清醒的青長老聽出了顧西舟的語外之意,猜想對方這是不是想個姜氏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呀。
于是他連忙走出來,替姜鴻打圓場,笑道:“景陵君所言極是,當務之急是抓到申氏餘孽。斷骨鞭已罰完,自此姜家與姜顔再無瓜葛。後面要将她如何處置,無論在場的各位如何決定,姜家都不會再插手。”
顧西舟沖青長老點頭,道:“既如此,還請青長老先找人替姜姑娘治傷,也好讓她盡快告知我等線索。”
話落,姜鴻從對面飛了過來。他沉着臉,走到端着托盤的弟子面前,随手将斷骨鞭往托盤裡一扔,道:“青長老,姜顔已被逐出姜氏,她沒有資格再待在水雲閣。”
“這……”青長老沒料到姜鴻的态度轉變竟會這麼快,分明方才讓他去執鞭,他内心還很抵觸的,怎麼突然拎得這麼清了?
姜鴻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再一次強調說:“是你說的姜氏不藏污納垢,現在姜顔已自認罪行,姜家也跟她劃清了界限,還讓她留在水雲閣豈不是髒了這裡的地。”
青長老在姜鴻的催促下,有意轉頭去看了眼顧西舟,皺着眉的他,看姜鴻的神情實在算不得好看。
“好,我這就命弟子把她送出閣。”這種時候青長老自然選擇聽姜鴻。同時,他也得遵循世家地位高低,不能拂了顧西舟的面,道:“景陵君請放心,送出去後我會命弟子給她用藥,好讓她盡快開口。”
顧西舟看了眼對面已經暈厥的姜顔,道:“有勞。”
青長老走後,姜鴻不滿的斜了眼不遠處的顧西舟。随後沖殿前的幾位宗主道:“各位,姜顔的事是姜家過錯,要怎麼處罰,姜家都接受。”
木秋霆認為姜氏還算識時務,也沒有打算再追究,他走過來寬慰似的拍了拍姜鴻的肩膀,道:“姜宗主言重了。在姜顔的事上姜家沒有袒護包庇,反而是選擇了大義滅親。是非分明,何錯之有?”
而顧扶搖說話的聲音給人感覺很有溫度:”是呀,說起來姜宗主也是被蒙在鼓裡的,這個自然不能怪你。“
聽完,姜鴻懸着的心算是徹底落了地。姜氏一族的聲譽總算是保住了。即便他心裡有個地方破了個小小的洞,但他覺得不重要,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他轉過身去看對面正被松綁的姜顔。待繩子一松,她整個身體便順着石柱迅速癱倒在地。
兩名姜氏弟子一前一後将昏迷不醒的她慢慢的往思過台下擡。
木秋霆望了望已伏法的罪犯,轉頭對身後的人道:“周宗主,王宗主,此番你們兩家各有弟子被無辜殺害,不知二位打算如何處置姜顔?”
聞言,最有發言權的周王兩家家主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越矩,隻道:“這次多虧有四大家族出手,才能這麼快弄清楚真相,今日審判也算是給我們兩家亡故的弟子讨回了公道。姜顔修煉邪術危害甚大,我二人不敢獨斷,如何處置還請四大家族定奪。”
木秋霆點了點頭,道:“姜顔修煉邪術危害到的是整個修真界的安危,此等禍害自不能留。隻是現在申氏餘孽尚未抓到,還需她提供線索。我提議先将她關入我木氏地牢,等找到申氏餘孽後再一并清算,如何?”
大家對木秋霆這個提議見怪不怪,因為四大家族裡就屬他最喜歡以号召或是聚集百家這樣的方式來彰顯自家的地位。之前懲罰柳氏餘孽是這樣,之後懲罰申氏餘孽也會是這樣。
巧的是顧崇耀與木秋霆完全相反。顧崇耀向來不喜閑雜人等進入麓雲谷。所以木秋霆願意主動收押姜顔這事他自然不會反對。
因此他是第一個站出來表态的人:“好,那就依木宗主所講,顧氏沒有意見。”
一旁的白煥玉雖有振興白氏的想法,但同時她也清楚木秋霆的目的,現在不宜跟他争。加之她了解自己弟子的性子,若是把姜顔關在白家地牢,那他肯定會天天鬧。
既然木秋霆想要帶姜顔回鳳栖台。剛好,白氏為了圖個安靜,便索性給他了。
至于江氏,他們的宗主都沒有出現,隻派了族中長老前來,更是不會反對的。
因此,姜顔的去處便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