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穗津點頭,道:“就一輛,現在就要。”
玉是上好的玉,如假包換。如此好事,賣家心裡自然樂開了花,很快便叫人架好了車。
英穗津架着車出了院,車裡的姜顔掀開門簾露出一個腦袋,好奇道:“你怎知他們的馬是偷的?”
英穗津笑了笑,道:“這群人以前上山給申家送過幾次馬匹,他們的底細申氏調查得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姜顔撥了撥額前被風吹散的碎發,可惜道:“不過你那麼好的一塊玉佩就換這一輛馬車,着實是虧了。”
英穗津看着倒是沒覺得可惜,無所謂道:“你不用覺得可惜,那玉佩是那夜我從木家弟子身上順來的,拿來救急。所以一點不虧。”
姜顔聽完,不禁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道:“敢順木家人的東西,佩服!”
英穗津一邊拉着缰繩調整馬車前進的方向,一邊道:“小意思,誰讓木秋霆對我們一路窮追猛打,隻是拿走他一塊玉佩都算輕的了。”
說完,她沖馬屁股上揮了一鞭子,姜顔差點被颠出車去。
馬車很快到了藥鋪門前。
謝文跟薛老五二人從店裡将傷者擡上了馬車後,他們五個人便坐着馬車一起離開了藥鋪。
由于英穗津趕馬車的技術姜顔深有體會,實在不怎麼樣,所以薛老五代替了她。
雖說四個人坐一輛馬車有點擠,但為了減少被發現的可能性,謝文也隻能窩在車裡了。他一路上摟着病弱的薛老六,手臂應該很麻。
英穗津對藥理有些心得,剛上車沒多久就開始檢查從藥鋪買來的藥材是真是假,一包一包的拆開來聞味道,看成色。
姜顔在她旁邊坐着,被一車子濃濃的藥味熏得頭腦發暈。再加上她早上起得太早,好不容易閑下來,不知不覺困意來襲,眼皮無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了一陣馬蹄聲,像是由遠至近,也不知是夢還是真。
直到馬車忽然莫名其妙的向後仰。車裡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同時被抛到了最後面,她才恍然被驚醒。
一陣人仰馬翻之後,姜顔揉着被撞痛的腦袋,撥開掉落在她身上的幾包藥裡,嘴裡嘶着氣,爬起身來。
沖車裡其他三人關心道:“你們沒事吧?”
此時,旁邊的英穗津單手撐着門闆,穩住了身體,連忙沖外面的人問道:“老五,外面發生了何事?”
“英姑娘……”薛老五将身子後傾,雙手用力拉着缰繩,防止受驚的馬亂跑,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抖。
剛坐穩的姜顔意識到不對,趕緊将自己挪到了車門的另一邊,将謝文跟薛老六擋在了身後。
謝文以為她這是準備要出去,不禁擔心,連忙開口叫住她:“姜姑娘,你……”
姜顔聞言,趕緊回頭沖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這時,車外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老闆你看清楚,是這輛馬車嗎?”
“對,就是這輛。她們用玉佩換的就是這輛馬車。”
英穗津聽這聲音感覺很是耳熟,再到他們對話的内容。這不就是之前賣馬的老闆嗎?
這時,對面的人又發話了,甚是威風的說:“車裡面的人都出來吧,我倒想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盜了我家的玉佩還想一走了之?”
玉佩!英穗津嘴裡重複着玉佩二字,猜到自己應該是幹了件蠢事,竟将木家的人引了過來。
這讓她忍不住生氣的捶了一下車門,同時還小聲的飙了句髒話:“我操!”
姜顔也猜到應該是老闆手裡那塊玉佩被木氏的人發現了,抑或是被其他家族的人發現了告訴了木家的人,所以他們才會帶着老闆策馬追來認人。
修真界各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族章,通常鑄在兵器或是家族旗幟和服飾上。如果沒有猜錯,那塊玉佩上刻的應是木氏的桐紋。
木氏一族如今如日中天,他家的東西擱修真界都算耀眼,更何況是被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拿着。
始料未及之事發生了便叫作意外,姜顔拍了拍英穗津的肩膀,低聲示意她不要自責多想:“這不怨你。事已發生,多想無益。我們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英穗津一聽有道理,轉頭看她,小聲說:“木家的人恐怕會認出你。你們三個待在車裡别動,我下去會會他們。”
姜顔也怕自己出去被認出來會連累英穗津他們,畢竟木秋霆到現在都還沒有對外公布劫囚車的人的身份,應該是還沒有查到英穗津他們頭上。
現在出去相當于是自爆。
于是英穗津一個人下了車。
坐在馬上的老闆見到她之後,斬釘截鐵地對旁邊馬上的人說:“仙士,沒錯,就是她給的玉佩。”
馬車上架馬的薛老五不知玉佩換馬車這事,不過從剛才被四個人攔住去路到現在他心裡一直是發着虛的。
他回頭看了看圍在馬車周圍的五六個人,再看了看馬車前勢單力薄的英穗津,額頭上直冒汗,就感覺今日要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