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顔随便牽了一匹,迅速扶英穗津上了馬。
本以為沒人發現,不料待她自己準備擡腳上去時,卻聽到馬上英穗津的急忙提醒:“小心身後!”
姜顔料到可能是有人殺過來了,情急之下,她往馬背上一拍。迅速一個轉身,這才堪堪避開了身後飛來的淩厲一劍。
英穗津差點被忽然跑起來的馬颠下來,好在她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拉住了缰繩。她強忍着肩膀上的痛,騎着馬回頭去看姜顔,發現她已經跟剛剛偷襲的漆宴打起來了。
姜顔不知從哪裡撿的劍,平凡之刃在她手裡卻被舞出了絕世好劍的風姿。
若非劍身散發的不是修真之人以自身靈力所造之劍氣,不然絕對能叫那些世家大族的弟子們刮目相看,自歎不如。
姜顔打鬥時身姿靈活飄逸,讓漆宴看不出半點她身上有傷的破綻,而且她的一招一式出得比對面的漆宴還要狠辣,絲毫不給對方留餘地。
一番纏鬥下來,漆宴握劍的手開始出現了些許的顫抖。
眼尖的英穗津察覺到了漆宴的吃力,強拽着馬轉了一圈,跑向姜顔。
姜顔聽着馬蹄聲靠近,立馬扔掉手中的劍,雙手在胸前開始結印,一道紫色的光在她兩手之間應印而生,招來了大量的黑氣。
這些黑氣在片刻之間将她厚厚籠罩,随着她一聲令下。頃刻之間,所有黑氣在她身前形成巨蛇之相,氣勢洶洶沖向對面的漆宴。
漆宴眼前一片漆黑,他将所有靈力彙集于手中靈劍,将一道又一道的黑氣擋在了手臂之外。
“快上馬!”
靠近的英穗津一手拽着缰繩,俯身用另外一隻手抓過姜顔伸過來的手,用力将她拉上了馬。
漆宴知她二人想要逃,但此刻他已被困在一道蜿蜒的蛇身之内,無暇顧及旁的,隻能用憤怒的目光來表達自己的力不從心。
姜顔坐在前面,從英穗津手裡拿過缰繩,兩腿用力一蹬,伴着哒哒哒的馬蹄聲,二人消失在山林中。
好不容易撐到了月登山腳下,姜顔體内血氣上湧之勢終于壓不住了。她扯下蒙臉的布條,轉頭往外就是一大口鮮血。
随即失去了意識,掉下了馬。
後面的英穗津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症狀吓得趕緊下了馬,在探得姜顔還有呼吸後,她不顧自己的傷,強撐着把姜顔背回到了山上。
下山一趟,九死一生。
一番波折回來,家裡便又多出了四個傷患,就連家裡最厲害的人也差點折在山下。經此一事,叫原本沒下山的那些人一度對下山的路望而卻步。
兩天過去了,守在山下的人見還是沒有木家的人出現在附近,也沒有其他家族的修士進山。
他們心裡懸着的大石離地面又近了一些。
木家的人沒有發現他們藏匿于此,沒有找過來。這給了英穗津一衆人逃出生天的機會,本來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但是現下他們看着卻挺愁的,因為英穗津修養了一日之後就一直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研究醫書,試圖從書裡找到一個能把昏迷不醒的姜顔救醒的良方。
英穗津是山上這群人的主心骨,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安排,她不發話誰也不敢動。
因為在當下,于他們這些惡名加身的散修而言,逃離這裡去窮山惡水是大家保命的上上策。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英穗津顯然并沒有逃的打算。
下決斷的人遲遲不作為自然會引發諸多猜忌。
才兩日,大家就開始在私下抱怨了。
做飯時在廚房抱怨:“英姑娘是不是被邪祟附體了呀,不然怎麼一門心思都在樓上那個人身上,置大家的性命于不顧呀。”
吃飯時在飯桌上抱怨:“英姑娘怎麼又不下樓吃飯,平時她都是跟大家一起吃的,她怎麼突然變這樣了。”
甚至有人在上茅廁時遇到老鼠都會抱怨“我就說嘛,英姑娘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你看自從姜顔來了之後這裡的老鼠都比之前要多了。”
好在這些聲音并未傳到英穗津耳中。
因為謝文跟薛老五為了安撫他們在這期間做了不少事,講了不少姜顔的好話。
三日過後,通宵達旦的英穗津終于在醫書裡找到了一劑可治姜顔心脈受損的藥方。
聽到這個消息後,謝文跟薛老五二人一起沖向廚房,立馬開始生火熬藥。
這時,有人忍不住又要開始抱怨了“呦呦呦,看他倆這殷切的樣子,日後免不了會為了樓上那人争個頭破血流。唉,英姑娘真是給我們撿來了個大麻煩。”
看着謝文一日三餐頓頓往姜顔房中送藥,旁邊人抱怨的内容又增加了一個:“我看老五是争不過小謝了,你看小謝天天往樓上跑,老五就隻在廚房。唉,也不知道英姑娘是怎麼想的。”
然他們口中的英穗津什麼都沒有想,除了養傷,就是每日早晚兩次給姜顔把脈看病,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