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世家勳貴,朝廷要員,手裡田産多這件事。”
沈甯想了想,突然暼了趙瀾一眼,長歎一聲道:“大晟的世家勳貴、朝廷要員可是都不需要繳納田賦的,如果有一天,大晟的良田五六成以上都在這些人手裡……”
她又拿起一錠金子,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又放回原處。
接着道:“國庫的錢就會越來越少,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那時即便大晟人才輩出,恐怕……”
恐怕也會衰敗最後覆滅。
趙瀾自是聽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剛要開口,就聽沈甯快速道:“這可是王爺問我的,若我說的王爺不愛聽,或惹怒了王爺,王爺可不能治我得罪!”
趙瀾狐疑:“……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動不動就治人罪的人?”
沈甯盈盈一笑,哄道:“自然不像,但有話都要說在前頭,我這不是前頭忘說了嘛……”
趙瀾:……
趙瀾沒再計較這些,望着沈甯的目光中不自覺地露出欣賞。
沈甯卻沒發現,她又繼續看起了康平帝賞她的五摞金子。
等她稀罕夠了,和前幾次一樣,又要将這五百兩黃金搬進内室收起來,這次足足三十多斤重,她和上次一樣,将金子擺在一個托盤上,雙手端起托盤,一個“嘿!”字還沒發出聲來,突然不動了。
她求助地看向趙瀾:“王爺……我好像閃到腰了……”
趙瀾:……
趙瀾立刻起身扶着她慢慢趴到榻上,沈甯卻擺了擺手,又朝五摞疊成一大摞的金子指了指:“王爺,先将金子收起來,我不妨事。”
趙瀾又好氣又好笑:“你就不會讓我搬?長嘴隻用來吃飯的?”
将沈甯經常說他的話還了回去。
沈甯呐呐:“金子的事怎好借他人之手……”
話音未落,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沈甯臉上連帶着耳根驟然紅成一片,說話都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羞憤地将臉埋在臂彎裡。
趙瀾着人去請太醫,自己拿了藥油過來,見她頭一次如鹌鹑一般,無聲笑了笑,解開她的衣帶,替她按揉起腰來。
沈甯的腰并沒有多嚴重,被趙瀾按揉了一翻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但趙瀾不許她起來,替她将衣裙系好,讓她趴在外間的榻上等太醫過來。
太醫院今日當值的還是張太醫,見到又是楚王府的雲墨來請,笑的嘴都合不上。
上次他可是得了好大一筆賞呢!
這次雲墨得了吩咐,提前告知張太醫是王妃閃了腰。
張太醫便帶了相關藥油随雲墨去了楚王府。
和沈甯想的差不多,腰傷并不嚴重,休息個一兩天就能好利索。
其實不用休息也行,張太醫暗道。
王爺給王妃用的藥可比太醫院的好多了,他給王妃查了查,其實沒看出啥毛病。
但太醫嘛,不能把話說死,便說休息個一兩天就好。
楚王依舊給了豐厚的賞,張太醫又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離開了楚王府,即便夏日炎炎,都沒覺得熱。
這邊沈甯閃了腰,想到今日她和趙瀾進宮請安,還沒見過謝靜辭呢。
正好此時無事,讓秋月去叫,她們姐妹二人說說話。
秋月卻笑着道:“您和王爺剛進宮沒多一會兒,謝侯爺就将謝姑娘接回侯府了,謝侯爺說,等改天再來向您和王爺道謝。”
沈甯嘀咕道:“謝侯爺還挺客氣。”
被謝侯爺接回府的謝靜辭好大不樂意。
今日甯姐姐親自做了吃食,她一口還沒吃到呢,就被爹爹拎回了府。
這次謝侯爺也不試探了,直截了當的說道:“為父的确看中了兩人,他二人都武藝不俗,胸懷大志,品性也好……”
謝靜辭一聽,心道,她要是再不說話,爹爹可能馬上就暗示人家來提親了。
她連忙道:“爹爹,女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謝侯爺一愣,女兒竟然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是哪家臭小子?
他眉頭一沉,剛要發問,忽而記起兒子告狀的那些事,他心軟了軟,和顔悅色地問:“你跟爹爹說說,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子?隻要你說出來,爹爹就給你綁回來!”
謝靜辭目瞪口呆,這個爹爹竟然這麼霸道?
不過轉瞬有些害羞起來,嗫嚅着道:“女兒看上了今年的探花郎,江煜安。”
謝侯爺一聽探花郎,竟然是個文弱書生?
他皺着眉:“書生有什麼好的?”
謝靜辭見爹爹皺着眉,不像是要替她綁人的樣子,她的害羞不見了,反問道:“書生怎麼不好了?”
謝侯爺還沒察覺女兒變了情緒,随口道:“書生除了會吊書袋還會做什麼?咱們武将之家就該也找個習武的,這樣才……”
謝靜辭打斷他:“照爹爹這樣說,爹爹不應該娶個習武的女子才對?娘可不會習武,還特别溫柔,你不也娶了嗎?”
謝侯爺臉色一唬:“那能一樣嗎?”
謝靜辭:“有什麼不一樣?你可以選娘那樣溫柔的女子,我為啥不能選煜安哥哥那樣溫潤的男子?咱們父女都是粗魯之人,都與溫柔溫潤之人成親,這才是咱們武将之家的家風,爹爹你就别挑我了。”
謝侯爺:……
他被女兒頭頭是道的言論說的啞口無言,最後氣的邊笑邊點着頭:“行,我這兩日就去會會你看上的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