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川一怔,擋住阮熹的視線:“害怕貓?”
阮熹吓得都說傻話了:“那隻熊是貓嗎?”
“嗯,我的貓,叫艾斯。”
抱起iPad的石超插話說:“艾斯很溫順的,不用害怕。”
阮熹驚魂未定:“可是它怎麼......長得這麼大?”
程岱川單手把艾斯抱起來,送回卧室裡:“緬因體型都會大一些,别怕,進來吧。”
在進程岱川家門的十分鐘之内,阮熹得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父母打電話告知她的:晚上他們有聚餐,不回家吃了,讓她點外賣吃。
第二個消息是從程岱川嘴裡聽說的:她家的房租便宜,是因為房主是心善的老夫妻,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走不動樓梯才出租的......
程岱川說:“你們足夠幸運,就是這樣。”
阮熹:“?”
那他神秘兮兮地提起這件事,害她憂心忡忡了一個晚上,竟然隻是這麼簡單?
“你沒騙我吧?”
程岱川莞爾:“沒有,昨天故意逗你的。”
那天晚上阮熹被程岱川和石超留在樓上,一起吃了晚餐。
程岱川下廚,一邊做選擇題,一邊煮了加煎蛋和牛肉片的方便面。
方便面端上桌,熱氣騰騰,每人一大碗。
石超說:“程總,我一直覺得阿姨在做飯方面沒什麼天賦,煮方便面還不如你搞得好吃。”
程岱川拿出手機,石超問,要吃飯了,拿手機幹什麼。
他說:“告訴商女士。”
“沒事,阿姨溫柔。”
石超甚至随手拿了挂在落地衣架上的女士風衣,勉強給自己套上,踮起腳尖,裝成穿高跟鞋的模樣,捏着嗓子學程岱川母親說話:“石超,再這樣說,阿姨可不給你多加肉了哦~”
程岱川無奈搖頭。
阮熹則愣了愣,然後舉着筷子,發出自己搬家後的第一聲發自内心的爆笑。
如果沒有程岱川和石超,她适應新環境的進程一定要慢上許多、許多......
所以,阮熹沒有告訴母親自己多花了一千塊的事情。
在母親問她錢是否夠用時,阮熹盤算着自己大學以後做家教賺到的零用錢,笑盈盈地說:“放心啦媽媽,還有很多呢。”
長輩們走後,阮熹和程岱川也分别行動起來。
程岱川說困,要回酒店補個覺,再收拾行李。
阮熹則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跑去附近的商場,采購自己認為需要的物品。
下午四點半,阮熹和程岱川帶着行李箱從酒店一起出發。
碼頭還是那樣熱鬧。
程岱川看向不遠處的港口:“是那艘遊輪麼?”
港口,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停着一艘十分氣派的遊輪。
海鷗在十幾層甲闆間飛行,陽光下白藍相間的船身有種清新、甯靜的力量感。
船側寫着“黃昏号”。
阮熹穿了牛仔裙,腳步輕快:“哇,就是它,程岱川,我們快走吧!沖呀!”
說是要補覺,程岱川看起來還是很困的樣子。
在遊輪中心等着登船時,他抱臂坐在沙發裡,仰頭,阖着眼,閉目養神。
阮熹問:“你這兩天沒睡好嗎?”
“嗯,沒怎麼睡。”
“為什麼不睡?”
程岱川依然阖着眼:“你猜。”
阮熹想了想:“熬夜打爐石了嗎?”
程岱川平靜地答:“滴,錯誤答案。”
她被逗笑,問他到底幹什麼去了,他說什麼也沒幹,單純睡不着。
“鬼才信。”
提到爐石傳說,阮熹手癢癢,她以前總喜歡拿程岱川的賬号玩,因為他厲害卡牌多,并且很會配牌,很少輸。
她問:“喂,程岱川,爐石賬号借我玩玩吧。”
他還是閉着眼睛:“嗯,玩。”
她知道他手機放在寬松的工裝褲口袋裡,伸手去摸。
程岱川忽然睜開眼睛,捉住阮熹的手腕。
遊輪中心裡熙熙攘攘,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然後松手,把手機摸出來放在她掌心。
阮熹被程岱川盯得緊張,心跳都亂掉了,手腕被觸碰過的皮膚也在升溫,足足打完一局爐石,錘爆對手,勝利的多巴胺才壓下對視的荷爾蒙。
轉頭,程岱川還是剛才的樣子,老神在在地閉着眼睛,呼吸勻稱。
阮熹撇嘴:“真行啊,昨晚偷地雷去了麼!”
程岱川根本沒睡着:“謬贊。”
阮熹進入新一局遊戲:“到遊輪上再睡吧,遊輪上好像是對标五星級酒店的靜音床墊呢。”
程岱川沉默幾秒鐘,輕飄飄地丢出個問題:“阮熹,你有沒有認真看過遊輪的房間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