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幾個人意料之中的都沒有睡好,尤其是毛錢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好,前半夜研究哥們的感情,後半夜身後開始思考周好璐睡得像個棺材闆會不會累。
等到第二天早上,李小年頻頻朝着季止的房間看去,手裡抓着把米不知道放多還是放少。
四個人裡面第一個醒的反而是路也,畢竟他睡在最邊上,睡醒的時候已經有半個身子是懸空的,醒的再晚一點就可以直接睡地上了。
路也伸了個懶腰,溫柔的替床上睡得正香的三人拈了拈被子,渾身上下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大概這就是男媽媽吧?
收拾了一下自己,路也決定出門看看,昨天晚上來得時候天已經黑了,沒有路燈烏漆嘛黑得什麼也看不清,全仰仗那兩個碩大的車燈。現在時間還早,怎麼想都得出去走走順便呼吸下新鮮空氣。
才想着,順手拿了件掉在地上的外套也沒看是誰的,拍了拍穿在身上。
老房子開門的聲音很大,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活動筋骨的聲音。開門的瞬間路也愣住了,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床上睡覺的幾人,發現床上沒有什麼動靜才放心繼續開門。
院子裡李小年手裡還抓着把米,愣愣回頭。
昨晚聽動靜隔壁房鬧到很晚,吵的他也一起跟着睡不着,沒想到才六點就有人醒了。
路也臉上始終帶着抹笑,走進了問:“做飯呢?”
李小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人,又好看又溫柔,說話輕聲細語,一時間對于生人的緊張感下去不少,但仍不知道怎麼回應。
路也回想起季止昨天的寥寥幾語,也不氣餒,自說自話道:“起得真早,早上吃什麼?有我的份嗎?”
李小年悄悄看了眼緊閉這的房門,也不知道季止會不會待會兒也醒了 。
路也順着李小年的視線,拍了拍袖子笑道:“他們估計要還沒醒。”
李小年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糾結半天的米總算是下去了。
看出李小年的不自在,路也也沒有一直拉着人家搭話,丢下一句我出去看看就出了大院。
農村的空氣比城市裡的聞着舒服,空氣裡混着濕潤的泥土氣息,并不難聞。路也稍微一吸就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從鼻腔順着喉嚨一直到肺部的毛細血管都舒展開來。
才早上6點,路上已經有挑着扁擔準備回家的村民,扁擔上滿滿當當的放着些豬草,看到路也還停下步子打了個招呼。
“從外面來的啊?”
路也點了點頭。
“這樣啊。”村民看了一眼不遠處李小年家門口停着的黑色轎車,再聯想起自家婆娘念叨的那些閑話,明白了幾分。
原來大城市少爺長這樣啊?感覺和村裡人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就是穿的好了點。
路也不知道對方心裡想什麼,臉上一直挂着得體的微笑。
村民臉上帶着淳樸的笑:“有空讓小年帶你可以來我家玩玩。”
路也權當客套話應下來,等那人走遠後,又走出段距離。晃悠半天估摸着飯應該也要做好了,路也決定先回去填飽自己的肚子。
早飯是好了,但是路也怎麼也想不到季止也醒了,正坐在小闆凳上盯着李小年幹活。
路也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走上前熟稔地把手臂搭在季止肩膀上:“怎麼醒這麼早?”
季止語氣裡面帶着點不爽,想是起床氣發作:“毛錢給我踢醒了。”
路也打了個哈欠,淚眼模糊:“知足吧,我今天早上差點被你們三個擠下床。”
季止回頭看了眼路也,好笑道:“怎麼穿我的衣服了?”
路也扯了扯從穿上時就覺得有些寬大的外套,滿不在乎道:“順手拿的,你們睡相太差了,衣服都掉地上了。”
季止沒有糾結衣服的事,好兄弟之間互穿衣服太正常不過了。
李小年羨慕地看了一眼路也,羨慕于兩個人和諧的氣氛,自己好像沒有關系好到可以穿同一件衣服的好朋友。
等到吃早飯,考慮到人數的因素,李小年特意把折疊桌從屋裡搬了出來放在院子裡支開。
早飯吃的是粥配鹹鴨蛋還有幾包榨菜。粥熬的很稠,熱氣騰騰的。
季止看了一圈沒看到饅頭,心想稀罕了,這饅頭和救了李小年命一樣,怎麼今天沒擺出來。
李小年有些拘謹:“不是很好,你們嘗嘗,吃不慣。”
季止:“吃不慣餓着吧。”
李小年習慣性先給季止盛了碗,不偏不倚放在季止面前,轉身打算給路也盛一碗。
季止拿起筷子,磕開一顆鹹鴨蛋:“他自己會盛的。”
這個他自然說的就是路也,李小年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手裡的粥已經裝了淺淺一個底。
“我有胃病,吃不了太多的東西。我在家裡吃飯都是自己裝的,吃多少打多少不浪費。”路也沖着李小年眨了眨眼睛:“等你裝完給我自己來吧。”
季止沒反駁,李小年快速裝完把手裡的勺子遞給路也,端着粥上了桌。
和路也自己說的一樣,他隻給自己裝了一小碗,挖了點季止剛剛剝完的鹹鴨蛋,放粥裡攪和攪和。
三個人埋頭吃飯沒有人出聲,隻聽得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李小年吃得急,一不小心嗆到,發出一聲驚天的咳嗽聲,一時兩個人都朝着他看去。
咳嗽聲一聲接着一聲,咳得地動山河,咳得臉色通紅。路也奶媽人設作祟,剛想起身給李小年倒點水,張望了一圈連水壺水杯放哪兒都不知道。
就這一圈的功夫,季止已經把水放在李小年面前了。
“吃這麼急幹嘛?”季止皺着眉,不是很理解地看了眼李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