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加個微信吧？有什麼事好聯系。”李虎躍從兜裡掏出手機，滿臉期待，就差直接把快加我微信五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季止不知道和什麼事情還要和李虎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聯系，靜靜看着李虎躍，嘴角噙這抹笑。
李虎躍給季止瞧得有些怕了，嚷道：“磨蹭什麼啊！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趕快加。”
說完李虎躍就開始後悔了，怎麼能說是不是兄弟呢，萬一季止不認自己這個兄弟，不是丢人了嗎？
于是李虎躍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磨磨蹭蹭不是男人。”
季止笑出聲：“加吧。”
“你掃我還是我掃你？”李虎躍一下子活躍起來，一掃剛剛的頹廢。
“都行。”
“那我掃你吧。”
李虎躍對着季止掏出來的二維碼，手機滴一聲，頁面一直停留在轉圈圈的地方。
手機是爸爸出去打工的時候給他留的，已經有些年頭了，卡是必然的，反應不過來李虎躍就會關機，關機再開就好很多。
李小年湊在一邊出主意：“關機再開就好了。”這個他有經驗。
李虎躍看了看自己屏幕碎的和蜘蛛網一樣的手機，再看看對面少爺嶄新的大手機。
沒錯！就是大手機，連屏幕都大了李虎躍的手機一圈！
看樣子還不會卡的說。
兩項對比之下，李虎躍有些挂不住臉，朝着卡住的智能機，氣沉丹田地拍了兩下，手機頁面重新開始轉動。
李虎躍狠狠松了口氣：“你看，拍一拍就好了，也沒必要關機。”
期待的眼神看向季止，誰料季止根本就沒搭理他，盯着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虎躍有些失望。
季止的頭像是一大片雪地，一個挺拔的背影站在中央，天地一片茫茫。
李虎躍好奇問了句：“哥，這是你啊？”
季止沒好氣道：“不然是你？”快速通過了李虎躍的好友申請，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我回屋了。”
這句話是看着李小年說的，底下李虎躍傻傻地诶了一聲。
吃完飯，加完微信，估摸着再不回去李東要找上門來了，李虎躍學着季止的樣子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明明白白就存在的灰，故作深沉道：“我也回屋了。”
李小年：“…好的。”
一下子院子裡面少了兩人，連帶着空氣都寂靜了幾分。
李小年熟練地拿了兩個饅頭，撕了根火腿腸喂大黃。
大黃不挑，給什麼吃什麼，連盆子都舔的幹幹淨淨的，看着大黃一動一動的狗腦袋，李小年突然想起來什麼，伸手摸了把狗頭，道：“大黃你先吃，我有點事情。”
大黃原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瞥了李小年一眼。
手機好像昨天沒注意，進了點水，用着用着就會有一絲卡頓，剛剛加微信的時候就卡了一下，季止皺着眉正研究着呢，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誰？”
“我。”
“你是誰？”
“我是李小年。”
問一句，答一句，乖的沒邊。
季止跳下床，精準無比的踩到拖鞋上面，同時腳底的水泡給了他狠狠一擊。
季止表情有一瞬間沒繃住，扭曲了。
門打開後，季止居高臨下地問道：“什麼事？”
李小年舉起手，沖着季止展示手裡捏着的針，神情和善宛如容嬷嬷：“你腳底是不是起泡了？我來幫你戳掉。”
季止愣了一下，彎腰和李小年對視：“來找我就是這個事？”
李小年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解釋道：“戳掉就沒事了，不戳會一直痛的。”
季止靠在門上半開玩笑半戲谑道：“你幫我戳？”
一聲好啊驚得季止瞳孔地震。
雖然是自己提出來的，但是坐在床上，看着李小年捧起自己的腳表情認真地像是要做截肢手術，季止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
季止不自在地縮了縮腳，剛一動彈腳腕就被李小年壓住：“你别動，我看看先。”
也不知道就兩個水泡，有什麼好看的，再看也不能看出花來。
季止不自在地催促道：“好了嗎？”
“快好了。”
李小年已經習慣了季止雷聲大雨點小，嘴上應着，手裡動作穩穩當當地扯開季止腳趾頭，仔細檢查着腳趾間有沒有漏掉的。
季止擡手摸了把臉，感受着李小年稍微帶着點薄繭的手指在腳背上，腳趾間，腳底闆來回翻看揉捏，一股熱意從下腹烘到了腦子裡，又或者從腦子烘到了下腹。
要了老命了。
“好了沒？”季止咬牙切齒。
才說完，李小年的手不知道戳到腳底闆那個穴位了，季止倒抽口氣，想縮腳又被李小年抱着動不了。
完了，起來了。
季止氣笑了。
“好了。”李小年看了一圈，沒發現其他水泡，拿起别在衣領上的針，沖着季止笑了笑，結果發現對方臉紅彤彤的，眼裡尴尬中還帶着股羞愧欲滴。
看得李小年感覺空氣都熱起來了，一股電流感順着脊髓往上，激得李小年打了個哆嗦。
他鄉下人沒見過這世面。
他結結巴巴：“馬上，馬上。”
随後李小年一把拉起季止的腳踝往自己懷裡拉了拉。
季止原本靠在牆上的半截身子猝不及防往下滑了一截。
季止：……行吧。
李小年捧着季止的腳，面上認真，一戳一個準，完全看不出來有絲毫嫌棄，戳完泡還擠了點藥膏上去。
藥膏涼涼滑滑塗抹開來，效果堪稱火上澆油，李小年還無知無覺。
季止受不了了，一張嘴嗓子啞的不成樣子：“李小年，好了嗎？”
這是第三次季止詢問好了沒，李小年像是河邊喝水的草食動物，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猛地一擡頭對上季止有些危險的眼神。
李小年結巴了：“咋……咋了？”
季止迅速拉過腦袋底下的枕頭，抱在懷裡，身體不自然地弓起，咬着後槽牙說：“沒事，好了嗎？好了就快走。”
李小年抹好了另外一隻腳，然後迅速起身，小聲說道：“好了，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