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溫情又霸道的舌.吻。

李小年終于反應過來，要躲要逃卻發現後腦勺已經被季止的大手扣住。

空氣重新湧入鼻腔，嗅到的是一股灰塵夾雜着地膚草曬幹後的幹草味，還有季止身上帶着點涼意，清清爽爽的味道。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念頭滑過李小年腦子。

他們在接吻。

不知道過來多久，季止松開了對李小年的鉗制。

李小年唇色紅潤，還帶着點水光，屬于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趕在李小年開口前，季止先發制人：“對不起，我是畜生，我沒忍住。”

李小年問責的話被季止自殺式的自我辱罵堵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沉默不語，中間隔得距離可以開一輛卡車。

季止心急，但也清楚，人不能這麼逼的，況且自己剛剛做的已經算是欺負人了。

腳剛邁進大門，下一秒李小年人就已經逃回了房裡，遺憾的是老式木門沒有辦法落鎖，早知道就不應該心疼錢，換大門的時候就應該把房間的門也一起換了。

敲門的聲音後緊接着是季止有些緊繃的嗓音：“李小年，我……”

李小年有些失控大喊道：“你别進來。”

明明知道李小年看不見，季止還是往後退了幾步：“我和你說的，句句出自真心，你要不信我，我……”

“你走！”

這哪是什麼信不信的問題？

李小年把自己像個鴕鳥一樣用被子裹起來，季止說的話卻像是針一樣透過厚實的被子紮到李小年腦海裡。

“我喜歡你。”

“我沒有開玩笑，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我喜歡你。”

“你很好 。”

“我喜歡你。”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依賴，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愛情。起碼我不會想和周好璐做.愛。”

“我喜歡你。”

……

這能怎麼辦？他要怎麼辦？

李小年像隻蛆一樣在床上撅着屁股思考事情怎麼會到這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明明在那個吻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季止的心也遠遠沒有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抽出煙盒裡僅剩的煙，剛抽出一半想到什麼似的連煙帶盒團在手裡揉的稀巴爛。

有點急了。

但是季止不後悔。

因為他的心髒告訴他，他迫切地需要一個吻。

直到第二天天明，照平時李小年早該起床了，但是現在屋内靜悄悄的，聽不出來是還沒睡醒還是故意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季止的不滿。

季止歎了口氣，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飯，收拾了一下屋子，往大黃的碗裡掉了點狗糧，然後輕輕敲開了李小年的房門。

“小年，出來吃飯。”

風水流輪轉，沒挑破前是李小年哄着他吃飯，挑破了是他哄着李小年吃飯。

季止等了等裡面還是沒有動靜，耳朵貼在門上也聽不出來裡面什麼動靜，心想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情急之下季止也顧不得什麼了，清聲道：“小年我進來看看。”說罷就推開了房門。

被子裡隆起一大塊，縮在一起看着好生可憐。

季止猶豫片刻，擡腿往前走了幾步，彎腰俯身輕輕把李小年的腦袋從被子裡面挖出來。

李小年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悶得還是哭的，掌心觸到臉頰的時候帶着點濕意，眼角也泛着水光。像是剛哭完不久，哭累了然後睡了。

被吓到了。

李小年是真的怕 。

季止心裡湧起一股愧疚，昨晚才想信誓旦旦地不後悔在此刻抛之腦後，他用手捧着李小年的臉把遺留在上面的水痕擦幹淨。

額與額相貼，季止喃喃道：“對不起。”

*****

李大剛特意起了個大早跑到鎮上的ATM機去看看季止卡裡還有多少錢，别是空卡拿出來裝大款，數字出來的時候李大剛還捂着眼睛不敢看，後面慢慢一點點把手挪開。

個，十，白，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等等幾個數來着？

1，2，3，4，5，6，7，8……

卡裡一共不多不少三千萬。

李大剛來來回回數了一遍又一遍，認清這個現實後狂掐人中，好險沒暈過去！

三千萬！李大剛像是隻被捏住脖子的尖叫雞，三千萬！三千萬！乖乖！他做夢都沒敢夢到自己有那麼多錢。

這可不是三百，三千，三萬，而是三千萬！

季止一口氣給了三千萬，該說不愧是城市大少爺就是出手闊綽嗎？

狂喜褪去後知後覺地從心裡泛起股涼意，李大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坐在ATM機面前的空地發呆。

拿到錢是應該高興的……

過了好半晌，打街道右邊走出個穿着幹練的女白領，白領對着李大剛友好出聲提醒：“你還要事嗎？沒事的話麻煩讓一讓，我要取錢了。”

李大剛如夢初醒，站起來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請，你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