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嘉:“我不管你是誰,趕緊從我兒子身上下去。”
季止嘴角往後一扯,罵出了今天一句:“你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這不是還會罵人嗎?
怎麼剛剛不罵季度付?
季止覺得夫妻倆其實都挺有毛病的,抄起腳邊的菜籃子沒多少什麼,隻和李小年打了個招呼:“小年,我去地裡拿點菜小,很快回來。”
李小年呆楞楞地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又趕緊哦了一聲,聲音不大,剛好都能聽到。
“你們要不要先坐一會兒,季止從地裡拿完菜很快就回來了。”
李小年從屋裡搬了兩張椅子出來,局促地指了指椅子問季度付和鄧嘉嘉坐不坐。
鄧嘉嘉很給面子一屁股就坐上去了,還貼心地拉了個笑臉出來:“我坐,剩下那個不用管,他是驢,不用坐。”
季度付:……
李小年:“哦哦,好的。”
季度付:……
李小年天生不是話多的人,很長的一段時間全靠鄧嘉嘉活絡氣氛,他就負責回答問題或者象征性的嗯嗯兩聲。季度付更不是話多的人,全程一直沒說話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着李小年,偶爾對上視線,李小年都會覺得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
直到鄧嘉嘉說累了喝茶的功夫,季度付突然出聲:“你和季止是什麼關系?”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除季度付以外就兩個人,而這句話很顯然就不是對鄧嘉嘉說的,對象是誰一目兩然。
鄧嘉嘉有些緊張地看了李小年一眼,笑着想打圓場先把事情糊弄過去,起碼等季止回來再談。
可李小年這回卻是有些出乎意料,隻見他把手裡的茶碗放下,正正來了一句:“我是他男朋友 。”
“嗯。”季度付沒什麼反應淡淡嗯了一句,緊接着下一句就是:“成年了沒?”
李小年:“成年了,剛過30歲生日。”
季度付納悶地瞅了眼李小年,半晌吐出一句:“還挺顯小的,真30了?”
李小年不好意思地那抿出個酒窩,沒說話。
季度付啧了聲,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個心情。
季止挎着一籃子大白菜剛邁進家門,就被季度付拉扯着往外拖了好幾步 菜籃子掉到地上發出聲悶響。
李小年和鄧嘉嘉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跟了上去,剛走沒幾步就聽到季度付的壓低了的怒吼。
“季止!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這樣對得起誰!你對得起你媽嗎?”
随即是季止的聲音。
“我對不對得起我媽不是你能評價的,你這樣對我,夢裡敢見我媽嗎?”
李小年的步子慢了下來,最後隔着木圍欄停在季止幾步遠的地方,就那麼站着不動。
輕飄飄一句你夢裡敢見我媽嗎,季度付卻好像被炮彈擊中,擊潰了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剛強和冷漠,大腦在轟鳴聲中一片空白,短暫地喪失了思考能力。
“你說什麼?”
季止有一種平靜到恐怖的語氣繼續問:“你老是問我對得起我媽嗎?那你呢,我媽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在她走後被她丈夫漠視打壓了好幾年嗎?我媽知道她唯一的兒子被一個人送到國外沒人照顧嗎?我媽知道她兒子到二十三歲為止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嗎?”
“包括您剛剛直接把我拖出去,如果我媽在,您敢嗎?”
季止默默單腳跳把剛剛被拖掉的鞋子撿回來重新套回腳上,語氣淡漠:“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就去找鄧嘉嘉你倆重新開個小号,也沒必要把心思都放在我這,一天到晚擔心我這裡歪了那裡歪了,大老遠還要麻煩你跑一趟也是費心了。”
“相信你剛剛那股勁也是老當益壯。”
在邊上偷聽的鄧嘉嘉咬牙在心裡罵了一句混蛋玩意兒。
理了理被季度付扯得有些淩亂的衣領,季止說:“沒事也别來找我了 ,我很忙。”
“忙着幹嘛?忙着在鄉下搞男人?”
話說到這份上鄧嘉嘉聽不下去了,幾步繞開圍欄就要往外走,手腕被李小年拉住,沖她輕輕搖了搖腦袋,别去。
換在平時季止這個暴脾氣早就和季度付幹起來了,但意料之外的是沒有,可能是真的失望透頂還是真的毫不在意了,李小年甚至還能聽到季止發出的一聲笑。
“我忙什麼您老看看不就清楚了?”
意識到對話到這裡已經快結束了,說話的話說完了,偷聽的也該撤了。
李小年慢慢轉身貓腰墊腳快步離開案發現場,沒走兩步腰被緊緊扣住,身後貼上了一句寬厚的身軀。
“幹嘛?偷聽完就跑,我們李總好格局啊。”
李小年被季止調侃得臉紅,想想剛才的對話又實在心疼季止心疼得緊,以至于忘了掙紮也忘了季度付在一邊黑成鍋底的臉。
“結束了?”
“結束了。”
季止顧忌李小年臉皮薄,抱了一會兒就自覺松開,手放在李小年背上往裡推:“行了站這麼久了餓不餓?回去煮粥了。”
把菜籃子從地上撿起來,連帶着散落在外面的菜葉子一并摟入籃裡,洗幹淨切成絲,剝了兩根火腿腸進去,直接拿鏟子鏟斷,最後蓋子一悶坐着等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