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累死啦。”鄧嘉嘉坐在副駕駛上一邊錘腿一邊嘟囔，完全看不出來上午的興奮勁，“怎麼那麼急？我還想吃完晚飯在小年家睡一覺再回來，小腿肚已經開始脹起來了，回去要找個人捏捏，不然第二天肯定走不動路了。”

季度付疲憊地揉揉眉心：“早上有晨會，推不掉。”

鄧嘉嘉嗤笑：“你要是想推還愁推不掉？坦誠一點好嗎？是覺得沒臉見你兒子了是吧？”

季度付歎氣，看得出來這一天對他打擊很大，大到直接推翻了他一直以來堅信的，所預構的，所有的一切。

“季止變了，他……變了很多。”

“是啊，變了很多，其實也沒變多少，季度付你隻是太怕了，你太怕林芷留下的孩子走上歪路。”

“我早就說過，你對季止有些過于嚴苛了，季止就算在某些方面确實有些不足，但到底也還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還記得把之前為什麼把季止送出國嗎？”

“記得，因為他和打架。”

“那還記得為什麼和人打架嗎？”

“……記得。”

在季止為毛都金出頭的第二天，毛都金家裡人就已經帶着毛都金和幾箱子茅台好煙一起上門賠罪，并且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了季度付。

毛都金家長的原話是那麼說的：“這件事錯不在季止，主要怪我們家孩子，如果我們家孩子不瞞着和我們說了被欺負的事，我們會立刻聯系學校處理而不是連累季止打架。季止是個好孩子，我們很感謝他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也希望你不要因此過于責怪您家孩子。”

季度付不反對逞英雄，但是反對的無腦逞英雄。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叫家長，報警，找老師，什麼都好什麼都比提起拳頭就是上來得更加理智高效，一次還好，如果次次都事這樣呢？次次都隻想着動拳頭呢？

“我有想和季止聊過這個問題。”

父子倆大吵了一架，客廳一片狼藉，季度付說出了可能他此生最後悔的一句話：“好啊！好啊！好啊！！你不要我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不要我管！”

後面的事衆所周知，季止被送出國，一個人，就他一個。

誰都不清楚季止是怎麼在沒有家裡人支撐的情況下一個人在外面完成了學業，當時的季止也隻有17歲，那麼小。

“後悔嗎？”

“後悔也不後悔。”季度付思考半晌，時間久到鄧嘉嘉以為自己不會再等來答案的時候，最後還是出聲道。

季止洗完澡出來，早已沒了季度付和鄧嘉嘉的影子。

“走了？”

“走了，你爸說要開晨會，今晚就不打擾我們了。”

季止哦了一聲，緊了緊敞開的衣領免得寒風又灌進去，沒什麼特别的反應，淡淡的。

“行，不管了，先吃飯吃完回屋，别凍到了。”

李小年搓着手心，仰頭看天，墨夜明星，如此遙遠又如此相近。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的。”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季止伸手把李小年摟進羽絨服裡，輕輕在對方的腦門上親了一口，從額頭親到臉頰，親到半路疑惑擡頭。

李小年被季止幾下親的意亂情迷，見對方突然不親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疑惑地望向季止。

季止輕笑：“寶寶你是不是忘了擦面霜，臉都幹的起皮了。”

李小年：……

搞什麼啊，親着親着突然說這個。

李小年憤憤地推了一下季止，用了力但是沒推開。

季止又悶笑兩聲，給李小年笑得筋骨酥軟，腳底闆冒汗，連帶着腿也軟軟的差點站不穩。

“寶寶擡頭。”季止又出聲，手同時勾着李小年的下巴往上擡，随即一個吻如同狂風驟雨般落下。

季止親吻時總是很兇的，今天帶了點情緒更是，完全不給李小年一點喘氣的機會，偏偏李小年自己還很有奉獻精神地自己湊了上來，吃不消卻也還在努力迎合，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壓。

一陣天旋地轉，李小年仰倒在床上，身上的重量慢慢減輕。

對上季止充滿欲望的眼眸，李小年因為缺氧到失去思考能力的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季止想做，想的不行了。

李小年緩慢地直起身子，坐在床上和季止對視。

最後還是季止率先敗下來，揉了把頭發，煩躁地啧了聲：“沒準備好是嗎？沒事，我先去洗個澡，你去外面把晚飯吃了。”

“季止 。”李小年一想到接下來要說什麼就有些口幹舌燥，硬着頭皮接着往下說：“我買了套，今天買營養快線的時候買的。”

我買了套。

我。

買了。

套。

幾個字季止都聽到到，連在一起季止好像又聽不太明白了。

“你買了什麼？”

“套。”李小年覺得有些難為情，不敢擡頭去看季止，聲音像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樣，由于過于羞澀連帶着語氣也帶了一股澀意，像是指頭還沒有成熟的柿子，明晃晃地挂在指頭，青澀又誘人，一口咬下去舌根發麻心髒筋攣。

季止：“什麼意思寶寶？”

“做啊，能有什麼意思，就是做。”

季止居高臨下地俯視李小年，“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李小年有些煩季止了，想做就做為什麼要說那麼多，平白惹得人臉紅心跳。

“季止，我是個成年人了，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套給我看看。”季止突然出聲。

“什麼？”

李小年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怎麼到的這一步，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套給我看看，信用社的避. 孕套放了八百年不止了，萬一過期了呢？”

李小年買的時候光顧着不好意思了，倒是還沒有想到這一出，聞言他趕緊翻身從枕頭底下掏出未拆封的避孕套，仔細看了眼生産日期發出一聲啊。

季止想也不想就知道：“過期了？”

李小年木木地點了點腦袋：“那我還做不做？”

季止笑：“做。”

李小年：“可是過期了套子，用了你那兒不會過敏嗎？”

季止挑眉：“那不用。不用更爽。”

李小年下意識拒絕：“不可以，不衛生，網上說了同性做. 愛一定要戴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