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是真有些沒有想到:“還去做了功課?”
李小年理所應當:“不是應該的嗎?”
“看視頻了?”
“……看了。”
行,忘了床上這個是個好學生。
季止:“有套,我買了,油,我也買了,沒過期的。”
李小年勉強維持出的鎮定再聽到那句沒過期的隐隐有些崩塌的趨勢,他惱羞出口:“季止!”
頭頂的電燈泡晃啊晃啊的,汗水滴到眼睛生疼,到最後再也看不清。
窗外寒意蕭索,室内春光融融。
半夜李小年掙紮着從床上起來喝水,下床的時候一個踉跄差點沒站穩。
季止側躺着看着李小年布滿紅痕脊背,餍足開口:“老公,我好爽啊。”
李小年:……
季止笑了兩聲,從床上起來和個大貓一樣抱住李小年,慵懶地把腦袋搭在李小年肩膀上,輕輕啄吻着李小年的耳垂,含糊道:“餓了嗎?我去外面熱飯。”
涼水剛剛從嗓子滑到肺部,勉勉強強撿回來一條命,卻是沒什麼說話地力氣了,隻能艱難地點了下腦袋,說:“餓,要吃飯。”
“我先抱你去洗澡?”
李小年疲憊地搖了搖腦袋:“不洗,擦一擦,我沒力氣了。”
季止從衣櫃裡翻出來一個嶄新的毛巾,用溫水打濕上下把李小年擦幹淨了,換上新睡衣送回到裡面裹好。
季止:“寶寶你先坐着等一會兒,我去院子裡把飯熱一熱,吃完再睡。”
李小年困困地點點腦袋。
随便套了件外套去外面開火重新沖了蛋湯,加了點冷飯切瘦肉丁熬成雞蛋粥,季止端着陶瓷盆火急火燎就進來了。
李小年坐在床上,整個人被被窩裹住迷迷糊糊差點睡過去又被季止搖醒。
“先吃點寶寶,晚飯沒吃,吃完再睡。”
被季止哄着喝了幾口粥,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緩和下去不少,連底下隐秘的疼痛似乎也可以忽略不記。
喝完粥李小年還惦記着刷牙,掙紮着又要下床,被季止攔腰爛在床上。
“我給你把牙膏和牙刷拿來,你在床上刷我在底下接着。”
理智上來說不應該這樣,但李小年确實沒什麼力氣了,沒怎麼掙紮就在床上完成了洗漱,迷糊中臉上涼涼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肌膚上抹開。
騙子,說我臉上起皮了還不停親,這是李小年陷入沉睡之間的唯一想法。
好累,晚安。
“晚安。”
“今天小年哥沒和你來啊?我聽其他人說昨天小年哥在,怎麼今天沒來啊?”棗園裡,李虎躍追在季止屁股後面問。
季止稀罕地看了他一眼:“你管那麼多幹嘛?寒假作業做完了?”
李虎躍:“這不是關心小年哥嗎?做完了做完了,你怎麼和我哥一樣,我哥也老催我作業?小年哥呢?”
季止一鋤頭下去,又刨上來一脫爛草根:“在家休息。”
“為啥啊?”
季止深情突然愉悅了一起來,是一種李虎躍看不懂,但是李龍騰要是在的話肯定會罵季止風騷的笑:“你的首要任務是要好好讀書,而不是管這些有的沒的。”
另一邊李龍騰帶着計劃書找到李小年,事先已經打過招呼,李龍騰沒敲門就直接進的卧室,彼時李小年還窩在床上看書做筆記。
“呦,人生初體驗了是吧。”
看到李小年坐在床上的那副慘樣,李龍騰也不是什麼剛出社會的單純白紙,稍微一想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笑得賤兮兮的。
“感覺怎麼樣?”
“還行。”
“季止第一次?”
“大概。”
“那應該不是還行,估計受苦了,你讓他多練幾次,多練幾次技術上來了就不會難受隻會爽了。”
李小年伸手去夠矮桌上的茶杯,借着喝水的動作掩蓋住了自己的一絲絲不自在,潤完喉嚨生硬地挪開話題:“你帶了的東西呢,我看看。”
李龍騰這才想起正事似的,從随身的公文本裡抽出來兩張破草紙,沒有打印機就自己手寫了一份計劃書。
“喏,自己湊合看看吧。”
确實是湊合看看,李龍騰在這方面沒有謙虛,字迹潦草不說寫的還東一塊西一塊那裡塗一下這裡塗一下,知道的是計劃書不知道的以為是破草稿。
“季止蠻有頭腦的,說這一批果子沒怎麼上心賣相肯定堪憂,讓我們挑挑不好看的拿去釀酒,包裝一下可以當筇山村特色,方便以後打出去。”
“這不這幾天我已經在聯系酒瓶工廠了。”
“就是我們之前釀酒廠已經失敗過一回了,季止也是知道這回事的,想要盡可能多點收入可以理解,為什麼還要選擇以前失敗的老路啊?”
“因為有問題的不是酒,而是宣傳。”李小年難受地咳了一聲,“酒沒有問題,問題出在渠道上 。”
筇山村沒有多餘的錢去鋪天蓋地做宣傳,僅有的手段都在那無人問津的朋友圈和罕有人迹的短視頻,要出來,很難。
李龍騰認同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那你和季止打算怎麼辦?”
“做視頻,買流量,開直播,總有人能看到的。”
李龍騰稍微一算就知道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抿了抿嘴唇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正經:“你有想過你和季止的未來嗎?季止花的不是一筆小數目,萬一失敗了,你能保證你和季止之間不會有龌龊嗎?濃情時的甜言蜜語到底比不上現實的真金白銀,現在季止願意為了你付出,等不愛了呢,彼此厭棄撕扯到老嗎?”
李小年拿筆的動作一頓,他仰頭對上李龍騰關切的眼神,笑了笑:“沒事的。”
李龍騰有些奇怪地皺了皺眉:“為什麼,那麼信任季止嗎?”
李小年搖頭,語氣淡然:“是信任,但更是珍惜。和一個人心意相通目标一緻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我不能因為為了規避未知的風險而放棄現在的幸福,可能你說的一切在未來有一天會發生,但是無所謂了,龍騰你能明白嗎?”
李龍騰:“你很愛嗎?”
這句話沒有不帶任何歧義,隻是單純的奇怪,奇怪為什麼會有人那麼坦然地去愛,去接受。
李小年垂下眼眸,嘴角挂着清淺的笑,像剛出生的柳絮一樣:“很愛,愛到在季止之前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那麼愛一個人,愛到每當想起我們相愛,便覺得無比的幸福。”
李龍騰失笑,覺得荒謬可笑中還駕夾雜了隐隐的一絲羨慕。
“是真的是戀愛腦,沒救了。”
李小年笑得腼腆:“那也很幸福。”
李龍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