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如風暴的預警瞬間在任知序心中響起,他緊地立馬吹響一聲哨子,不敢耽誤一刻地立刻奔向馬匹往駐地趕去。
空曠的路上,就隻有寥寥一輛馬車在抓緊前進着。馬車裡,餘長笙有些無聊地看着天空一寸一寸變暗,就在那天空幾乎要被夜色包裹時,忽然一種心慌的感覺猝然升上心頭,好似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來襲。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撫摸了撫胸口,不知為何,這種陌生的感覺竟透着一些熟悉感。
馬車在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兒,那種莫名心慌意亂的感覺卻仍未消去,餘長笙有些不安地凝着眉頭,茫然地思索着。
忽然,在離車十幾米遠處成帳的青色草簾中,不知有什麼東西在其中遁過,快得好像是利箭離弦似的在帳中劃出一陣波浪。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疾馳?餘長笙又微微探出身去眺望,但還沒看出什麼來,那帳中就忽地響起一陣響徹雲霄的鈴聲。
因為那鈴聲響起,原先疾馳的那陣波浪似就停了下來。
餘長笙皺緊眉頭死死盯着停下來的那一陣鈴聲,直到看到那陣鈴聲直直地往草帳的另一個方向快速折去,好像要去往城中。
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餘長笙聽出了他劍柄上的那個覓靜鈴聲,剛剛那種不詳的預感又重新湧上心頭,她不安地在心底揣測了無數個理由來推測他行迹的原因,但最後終究還是放不下一個猜想:任知序,先前他對血瞳之事如此遮掩,這次,他是不是來殺岑柒的?
一想到這,她的心就跳得更加緊促,如果真的是,那就……
“吟夏!”她急促地喚了一聲,道:“你趕緊帶人回甯世堂去看看岑柒!”
“公主,出什麼事了嗎?”吟夏一時沒有愣過神來。
“一時說不清楚,你快去吧!”餘長笙焦急道。
“好!”吟夏立馬應下。
等餘長笙喚車夫把車停下讓吟夏帶着侍衛折返回去後,她又趕緊地吩咐車夫:“跟上剛剛草帳裡的那陣鈴聲往城裡去,快走!”
她一說完,車夫就立馬揚鞭催馬,急急地往瑞州城中趕去。
等左承安将任靈姝帶到姜府附近的一間客棧時,她依舊是處于昏迷的狀态。
他的催眠可不會那麼容易清醒。把她放置到床榻上後,左承安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傷,回想起她剛剛打鬥時如此動作迅速反應敏捷的身法……怕不是有人為了她能夠與他對抗才專門訓練成這樣的吧?一想到這,左承安便忍不住低低地蔑笑一聲,為了保住這個替身,你可真花了大心思呢,雲祈。
那用她來做籌碼,就最适合不過了。左承安冷冷地掃了一眼任靈姝身上的傷,拿出備好的藥粉與繃帶為她療傷。畢竟,他留着她可還大有用處。
接下來,就等他任知序了。将纏在任靈姝手臂上的繃帶打好結,左承安狠狠地在心中點過那個諷刺的名字,随即單手一揮,一道刺眼的紅光便落到那青色的覓靜鈴上,震耳的鈴聲又再次在房中響了起來。
剛剛在姜府時,将封閉鈴聲前他還暫時切斷了這鈴铛和另一隻的聯系,現在重新恢複,另一隻很快就會收到信息往這趕來。
但這鈴聲一響,卻又讓他心中的複雜重新翻滾起來,他緩緩地握起手中一個黑色的覓靜鈴,那鈴铛與那青色那隻出奇一緻,但卻如它的顔色那般沉寂,好似被遺棄了千萬年。
“任知序,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他攥緊鈴铛,為什麼被遺棄,被背叛,被傷害的從來都是他?他恨意難平地又握起那隻青色的鈴铛,黑青兩隻鈴铛交疊在一起,一道紅光赫然亮起。
一會兒後,随着那道紅光逐漸暗下,一陣相同頻率的鈴聲便在屋子響起,異色的兩個鈴铛共同鳴奏,聲音恍如破天的猛雷。
震耳欲聾中,左承安一揮手,控制着那隻青色的鈴铛飄到任靈姝額頭上方,散發出一道長長的青光連接到她的眉心,那青光源源不斷,好像是通過鈴铛在給她注入什麼。
沒有一會兒,左承安收起手,那隻青色鈴铛一下就從上方掉落到任靈姝枕邊,兩隻原本震耳的鈴铛頓時停止了聲音,屋子裡一下歸為一片猝不及防的沉寂。
空寂中,左承安居高臨下地看着雙眼緊閉的任靈姝,剛剛如刀劍般亮起的紅瞳慢慢暗下,隻留下一抹邪惡的笑意噙在嘴角,“任知序,你不是很在乎這個替身嗎?”他笑着,用靈力将任靈姝枕邊的青色鈴铛拿起,細緩地系在她的腰間,“以後,這覓靜鈴響一次,你有多在乎她,她體内的毒便會重多少分,我要你,永遠也護不了她,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