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慶帝揮揮袖子,“帶範閑回去吧,踏實做事,朕保你姓名無憂。”
保他,可沒說保範家,也沒說保範閑。
範思轍胡亂行了個不知道對不對的禮,攙着範閑坐回輪椅上,離開了這裡。
洪竹一路上推着範閑步子飛快,範思轍在一邊拉着範閑的手不停叫着他。
範閑此時顯然是意識不怎麼清醒了,靠在寬大的輪椅上,全靠範思轍扶着才沒滾下去。
“狗皇帝……”
“範小公子慎言。”洪竹聲音很低,他低着頭四處看了看,“如今宮内守衛高手衆多,若為了恩公好,範小公子還請謹言慎行。”
“你,你是?”
洪竹不再答話。
思緒翻轉間,範思轍也猜到洪竹的身份了。他閉緊嘴,隻顧低頭查看範閑的情況。
不知是不是老皇帝下了蠱之後膽子就大了,白日廣信宮還留有禁軍守着,這會兒除了宮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并兩個宮女,偌大的廣信宮再沒其他人了。
宮女見人回來,要進殿内侍候,被範思轍一個大瓷瓶子砸了出去。
“滾遠點!”
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滾了,暗罵又住進來個瘋子。
洪竹幫着範思轍把範閑擡到床上,他瞧了瞧門口沒其他人,低聲對範思轍道:“範小公子,門口的兩個内侍是奴才的人,範公子醒後,如需什麼東西,盡可差他們二人去尋。”
“你就是洪竹?”
洪竹颔首,“正是奴才。奴才不方便在此久留,範公子便拜托您了。”
範思轍朝門外看了看,喃喃道:“藥童,内侍……哥說的沒錯,這人手夠長的啊。”
“他是侯公公的接班人,沒點自己人才奇怪。”
“哥你醒了!”範思轍趕緊湊上去,拿着帕子給他擦額頭上的冷汗。
範閑聲音無力,“剛剛怕不怕?”
範思轍手頓住,低着頭坐下來,“怕,我還是第一次見皇帝。剛才總有一種感覺,他好像随時都能殺了我。”
“畢竟以前是大宗師。”範閑道:“扶我起來。”
範思轍趕緊動作,剛把人扶起來,他哥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給範思轍吓得手足無措。
“哥!他,他剛剛對你幹什麼了?”
“别怕啊。”範閑拉住他,“逼我吃了個蠱,可能剛種到體内,有些折騰。吐出來舒服多了,沒事。”
範思轍紅着眼,“剛才養好點身體……”
他現在還記着剛到澹州時候見到他哥的樣子,他以為以後會越來越好,再不會出現了。結果剛剛進宮不到一天,前面好幾個月的溫養好像都白費了一樣。
“這蠱有法子嗎?”
範閑搖搖頭,“沒學過,不知道。等我研究研究,或許老師能有辦法。”
“可費大人現在還在東夷呢。”
“沒關系,老皇帝還得靠我給他配置解藥,一時半會兒不會要我命。”範閑皺着眉,“隻是又連累家裡了,不知道爹和姨娘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