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韓信急忙收住劍的力道,這才沒傷到趙令徽,盡管如此,劍鋒淩厲,掃開了她的衣服,胳膊漏了出來,“你沒傷到吧?”
韓信“當啷”丢下劍,三步并作兩步去看她的傷勢,好在他收的及時,并沒有真的傷到趙令徽。
趙令徽擡起頭,剛好和韓信對視上,眸子裡充滿了笑意,似是有意為之:“将軍還問我呢,那我要問問将軍了。韓大将軍,司馬和将軍商讨戰勢,不是很正常嗎?旁的司馬和将軍密切如一人,漢王将張先生帶在身邊不離身。
“将軍倒好,處處躲我,一連幾天不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将軍和我生了嫌隙呢。将軍又沒像我一樣,做過有虧于你的事,躲我是為何?山不來就我,我隻好來就山了。将軍不見我,我隻能來蹲守将軍了。聽聞将軍與将士同吃同住,我這也是趕巧了,就守到了将軍。”
想起他這幾日有意的躲避,趙令徽氣不打一處來,下定心思非逮住他不可。想起陳平這小子主意多,她今日就學學陳平,來個趁其不備。在他營帳裡等他,看他能往哪兒跑。
好在看守他營帳的小兵很好說話,見她是司馬,就放她進來了。
韓信面色陰沉,難怪将士們今日推着他回營帳,原來是早被趙令徽收買了:“軍中還有這等收受賄賂之事,是我治軍不嚴,按軍法,該打闆子三十才是。”
趙令徽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将軍不必拿打闆子來吓唬我,也不必責罰将士們,是将軍不見司馬,司馬不見将軍,将士們恐我們生了嫌隙,擾亂軍心,我才想出這麼個法子來。若真說是治軍不嚴,将軍可得好好管管,司馬倒也罷了,别什麼阿貓阿狗,都随便進來。”
不然,前世他也不會好幾次被劉邦奪去兵權。
韓信被說的扭過頭去不語,半晌,道:“司馬到将軍的榻上等将軍,這是何道理?”
趙令徽低頭看看身上的被子,也不怪韓信驚訝,任誰半夜歇息,一掀被褥,發現一個大活人躺在自己榻上,也會駭到。
對于韓信的疑問,趙令徽早有應對,且理直氣壯:“漢王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将軍穿,将軍就不可和司馬同榻而眠了?”
見趙令徽并沒有被他傷到,韓信站起身來,皺眉:“這如何相提并論?”
不欲久留,韓信撿起地上的佩劍,就想往外走:“那你今晚就睡在此處吧,我去别處歇息。”
趙令徽早知他會如此,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衣服:“将軍且慢,說了半天,将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所以,将軍為何躲我?”
趁着韓信呆愣的瞬間,趙令徽一手扒掉自己的外裳,一手用力,将韓信扯到榻上:“将軍若在下面說不了,就到榻上來說吧。”
韓信瞠目欲裂,想要掙脫,怕摸到不該摸的,隻能任其動作,迅速閉上眼扭過頭去裝眼瞎。
面上如此,韓信心裡忽然翻起了酸意:看她如此熟悉,想必前世沒少如此對男寵。難不成她把他跟那群男人一樣看了?
“阿信,為什麼不敢睜眼看我?”趙令徽戳戳他的臉,壓抑不住臉上的笑意。
韓信緊咬牙關,渾身僵硬。
趙令徽:“又不是沒搞過,你怕什麼?”
“你!”韓信怒視她,有口難言。
“将軍不必擔心,屬下又不是眷戀你身子……啊呀!”說着,趙令徽手指輕輕撥過韓信的喉結,一路向下。
一言未盡,一陣天旋地轉,趙令徽被韓信一個翻身,死死壓在了身子底下。
“趙令徽,你不是問我,我為什麼躲你嗎?那我要先問問你,當年為什麼離開我?”韓信盡力壓抑着情緒,怕自己吓到她,“當年你不是情深意切,說心屬于我,不也是你一夜春風後提上褲子走人的嗎?”
趙令徽意猶未盡,沒料到他變得這麼快。兩隻手都被韓信扣在頭頂,一點也動彈不得,趙令徽才知道自己今日嚣張過了。
韓信順手扯了腰間的系帶,将她的手腕緊緊縛住。
“我……”趙令徽張了張嘴,眼睛瞥向别處,眼看燭火快要燃盡,“其實是我夫君來找我了,你信嗎?”
“哈。”韓信氣極而笑,“你這胡說的能力比張良差遠了。你是說,你埋在地下的夫君,從彭城跑到淮陰來找你,是也不是?”
“對對對!您怎麼知道……”趙令徽點頭如搗蒜,“哎呀我是怕夫君傷害你,你是不知道,我夫君人高馬大,萬一他知道你是我的情夫,一個生氣,殺了你怎麼辦?”
“情夫?”韓信半是嘲諷半是挖苦重複了一遍。
趙令徽竟聽出了一絲怨怼的味道。
“你想,你我不過一夜的雲雨情,我和夫君可是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你當然要躲着點他呀,萬一我夫君……”趙令徽越說聲音越小。
“呵。”韓信勾了勾唇角,“既然是情夫,那令徽想必對韓某有情吧。”
“那是自然……”說到一半,趙令徽咬住自己的舌頭,說出來了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自己這嘴怎麼這麼快,急着答應什麼。
韓信嘴角的笑意加深:“既然是有情,為何又要始亂終棄,抛下韓某呢?”
趙令徽呆住了,他前世好像沒有這樣的疑問吧……這笑意在她看來分明是殺意。趙令徽縮縮脖子,他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韓信斂起笑容,翻身起來,決絕道:“令徽如果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又何必見韓某呢?”
轉過頭,看到榻上的趙令徽,韓信自嘲似的道:“還是說,令徽以為韓某是多麼低賤的人,對我始亂終棄了,過後再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勾勾手指,韓某還能不計前嫌地再對你好?”
許是錯覺,趙令徽胸口刺痛了一下。
韓信頭也不回地轉身大步往外走。
吃啞巴虧可不是趙令徽的風格,既然已經決定試探,可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地走掉。手被綁住了,趙令徽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赤着腳追韓信。
恰好這個時候,營帳内的燭火被風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