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猺并沒有解答他疑惑的意思,用力一摁,爪子又深了幾分,她感覺手下似是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再一用力便聽到了清脆的碎裂聲。
楚聿顯然也聽到了,瞳孔瞬間縮小,恐懼席卷而來,他大喊着:“不能,你不能殺我。”
此刻兩人的身份仿佛對調過來,溟猺利爪刺在他的心口,離他的心髒不過一寸之遙,卻用悠閑得仿佛談天的語氣問道:“怎麼不能殺你?”
“我們之間還有交易。”楚聿以為還有得商量,趕緊說着:“我可以血洗修仙界,生靈塗炭,天地怨聲載道,這是你的盛宴!”
溟猺不耐地啧了一聲,還以為他能說出什麼,結果隻是這些蠢話,她不再猶豫,利爪刺下,楚聿的心髒被捅了個對穿。
她拔出利爪,将血都擦在楚聿的衣擺上,然後轉過頭,尾巴甩了甩,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還活着嗎?”
邺邵手肘撐在地上,勉強直起身子,面色還蒼白着,啞着聲音回答:“無事……”說完便不停地咳嗽起來,簡單的兩個字仿佛要用光他的所有力氣。
“沒事就過來看看他死了沒有。”溟猺沒忘記上次她殺死的楚聿隻是一團黑霧,這次她多留了個心眼,她要保證楚聿真的死了才能放心。
邺邵試圖站起來卻以失敗告終,在他再次努力的時候,一隻帶着血的手伸過來,用盡了力氣扶起他。
女人早在楚聿打出那一掌後就不停嘔血,手中全是自己的鮮血。
母子二人互相攙扶着來到楚聿的屍體旁,他的眼睛死死地睜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邺邵沒有絲毫的同情,隻恨不得将他的眼睛戳瞎,他掃了周圍不敢上前的魔族一眼,沉聲說:“給我把刀。”
還活着的魔族知道他要做什麼,猶豫着不敢動作,直到溟猺也掃了他們一眼,厲聲道:“給他。”
這才有人遠遠丢了把刀到邺邵的腳邊。
邺邵撿起那把刀,給了母親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自己一步步地靠近楚聿。
少年的身姿雖然高挑卻極瘦,巨大的刀刃在他手裡顯得格格不入。
他将長刀抵在楚聿的腹部處,看着溟猺有些迷茫的眼神,給她解釋:“這是修士丹田。”
邺邵雙手握住刀柄插了下去,鮮血噴出,溫熱的鮮血濺在少年蒼白的臉上,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妖異非常。
他手腕一轉,有些艱難地在楚聿腹部切開了一個口子,然後将手伸進去摸索着什麼。
沒過多久,邺邵手握成拳拔出,将一枚渾圓的珠子舉在巨獸的面前,仿佛獻寶一般:“這是魔的魔丹,同修士的金丹一樣,吞噬它就能得到它的修為。”
少年的手鮮血淋漓,指縫中仍在滴着溫熱的血,他掌心的魔丹通體黑色卻流光溢彩,在溟猺的眼中和少年的眼睛一般亮。
見溟猺不接,少年還向前遞了遞:“給你。”
溟猺化成人形,少女的身影比他還矮上一點,有些老成地推回少年的手:“不必了,我用不上。”
溟猺剛擦幹淨的手不想再碰到楚聿的血,用的怨力推的邺邵的手,隻是她光顧着看楚聿的情況,沒注意到少年有些暗淡的眼睛。
她看見魔丹被剖出之後,楚聿的臉色頃刻間灰敗下來,屍體漸漸消散在空中,反哺天地。
“魔丹你自己留着吧。”溟猺留下着句話便舉步想要離開,卻被剩下的魔族修士瞬間圍住,他們跪在溟猺腳邊高喊:“恭賀尊上清除異己!”
溟猺愣在原地不知是什麼情況,邺邵緊攥着手心的魔丹走到她身邊給她解釋:“自古以來,弱肉強食就是魔族唯一的法則,你殺了楚聿,自然成了新的魔尊。”
溟猺看着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有些煩躁,感覺當魔尊不是一件好事,擺擺手:“我不當,你來吧。”
邺邵愣在原地,手中溫熱的魔丹仿佛有些發燙,他下意識地拒絕:“我不行——”他還是希望是她來做這個魔尊,但他還未說完溟猺就換了人。
她指着不遠處的女人:“那就你來。”這是溟猺最眼熟的兩個人。
女人隻是愣了一瞬便看到了魔族修士中蠢蠢欲動的幾個人,她咬咬牙答應下來:“好。”
此時輪到一衆魔族愣在原地,溟猺沒管他們的反應,點點頭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虞月。”
溟猺高聲對着衆人宣布:“現在虞月是你們的新魔尊,有什麼事都找她。”
剛剛還瑟縮的人群瞬間激動起來,甚至有幾人高聲反對道:“她隻是一介凡人如何能當魔尊!”
“這叫我們如何能服氣!”
溟猺有些不理解,捉住邺邵的手腕舉起他手中的魔丹:“他有了楚聿的修為你們還不服氣?”
她的聲音響在衆人耳邊:“不是弱肉強食嗎?不服氣就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