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旁邊坐的是一個帶着昆侖奴面具的婀娜女子,紅衣似血,身材高挑,隻是聲音妖媚,終是下作。
她看到已經吸引了楊奴的注意力,挺了挺高聳的胸脯,抓住楊奴的手:“你若願為我禁脔,血鑽我可以送你。”
“哼!休得胡說八道。”楊奴抽回首手,不再理會她,許茜好奇地看着那女子身邊站的幾位壯士,他們殷勤小意,一人喂她喝水,一人給她捶肩,還有一人半蹲在地上幫她按摩小腿,如此豪放的作風,許茜見所未見。
喝了一口茶,那女子把水全吐在下人臉上,一腳踹開按腿男,慢慢取下自己的面具:眉如翠羽,目似黑珍珠,齒如編貝,清揚婉兮。這是韓苗苗第一次見到絕代美人,不由得看呆了。
“俊绮公子,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我叫花卿,三年前,你在驚風崖所救女子,恩公,竟然都不記得了!”花卿雙目含淚,輕聲喚道。
楊奴一愣,他緩緩開口:“你為何認出我?”
“恩公的背影,我永生難忘,日夜描摹,早就爛熟于心,不用看臉也能認出。”花卿湊到楊奴的身邊,他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暗香。
若是一般男子,恐怕心旌搖搖,但楊奴卻隻是推開頭,淡淡開口:“三年之前,你隻是一低階魔修,如今不知害了多少人,才有今日的威勢,我後悔不及。”
“你!”花卿身後的仆從大怒,花卿卻苦笑,給楊奴倒了一杯茶,語氣幽怨,道,“我們魔道,奪天地造化,徘徊于生死之間,我不殺人,别人就會殺我。”
“前世莫提,你若是感恩,就将血鑽賣給我。”
“你要是願與我厮守,别說血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花卿眼波流轉,心裡卻是失落的,她若不是奮力搏殺,又哪有機會站在楊奴前面,如今手染鮮血,卻被嫌棄。
“姑娘要求,實難從命。”
楊奴對花卿淡淡道,他并未被她的容顔魅惑,但花卿這時卻心中巨震:我已經施展了萬無一失的魅術,為何他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台上開始拍賣血鑽。
“五千靈石起拍。”
楊奴舉牌:“六千靈石。”
花卿緊咬朱唇,高聲道:“六千一百靈石。”
楊奴:“七千靈石。”
花卿:“七千一百靈石。”
……
楊奴:“三萬靈石。”
花卿:“三萬一千靈石。”
全場震動,血鑽雖然珍惜,但是頂多值兩萬靈石,如今花卿一路追捧,竟然将這物件升值至此。
楊奴看了花卿一眼,沉聲道:“六萬靈石。”
花卿:“六萬一千靈石。”
敲槌的拍賣男修笑得合不攏嘴:“可有人再加價?”
楊奴站了起來,對韓苗苗說:“我們走。”
血鑽還可以用别的方法得到,他不必在此糾纏,空費靈石不說,也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他來此地隐姓埋名,不願被人發現。
兩人還沒走遠,身後就傳來花卿的聲音:“恩公,你别走!”
韓苗苗目力不錯,發現她此時已經梨花帶雨,淚水滑過臉龐,花卿顧不得擦,跪在地上,高舉一個玉盒,顫聲道:“恩公,這裡有兩塊血鑽,你都拿去!”
楊奴沉吟片刻,走到她面前,低聲歎道:“你又何必如此。”
“恩公之大德,花卿無法回報,之前的奢求,就當我沒說過!”花卿眼淚滴在地上,擡起頭,絕世的容顔顯露出來。
她暗施魅功。
多少次,她殺人奪寶,都靠的這一招以退為進。
她隻盼這一次成功,與楊奴雙宿雙飛。
讓她意外的是,楊奴不僅沒有受影響,反而取了玉盒,查看裡面的血鑽,然後笑道:“姑娘,你的血鑽幫了我一個大忙,當年施救的事,就此相抵了。山外青山樓外樓,從此我們陌道相行!”
花卿愕然。
韓苗苗則輕聲道:“姑娘,你為何前倨而後恭?”
“是我驽鈍,見你二人相伴,以為是一對璧人,心裡惱怒,所以出言不遜,現在我聽得消息,你們實為兄妹之緣,花卿悔恨不已,差點誤入歧途!”
花卿深深叩首,然後又道,“恩公,我知道你要血鑽,是為了證明你沒有深陷殺戮,你在客棧多有不便,不如去我的家宅,由我備好瓜果香案,你再開壇作法,請來上邦侍衛,洗脫你的清白。”
韓苗苗這才知道血鑽的作用。
血鑽是一種神奇的礦石,它是召喚神靈的祭品,而楊奴正是打算讓神靈證明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