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宋琰,讓他倒一顆藥給女子喂下,才道:“被魔氣傷了髒腑,她活不了多久了。”
此話一出,宋琰眼底閃過一絲痛楚。
他們都知道,被魔氣浸染的凡人必死,封堯的丹藥也不過是為這女子多維系幾日壽命罷了。
三個人裡面重傷了兩個,此時不好颠簸地趕回皇城,需在城外找地方療傷。幾人正打算去附近找個地方,卻迎面撞上臉色陰沉的攝政王,宋琰一愣二話不說把懷中的女子迅速移到封堯懷裡。
封堯十分懵逼地接過女子,眼睜睜地看着宋琰笑着迎過去,卻被迎面而來的攝政王當胸打了一拳,見宋琰痛呼一聲,又十分心疼地将人抱入懷中。
封堯挑了挑眉,“呦吼”戲谑一聲,結果一轉頭看見空無一人的身側,眼神一瞬間黯然。
臨走前,将離有事,便沒有與他同行。
啧,他這個電燈泡瓦數可真不小。
幾人找到附近的村子,本想借宿卻發現此處人煙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一聽說他們是村子外面的人吓得連忙跑了,女子的傷勢不能拖,三人隻能找了一間看起來久不住人的屋舍暫居。蕭長甯懂些醫術,替女子照看傷勢,封堯在隔間替宋琰驅除魔氣。
幸好宋琰有瞳術護體,魔氣并未傷己心肺。
治傷的時候宋琰說了他們遇襲以及女子北上的事情。
收回靈力後,宋琰立刻朝掀簾走出來的蕭長甯顯擺說自己無事。
封堯看着這一幕,雙唇抿成一道直線,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在宋琰别有深意的目光下閉嘴了。
恰時,蕭長甯擡頭道:“人醒了,她有話要說。”
女子名喚知書,是自小陪着蔺如畫長大的家生子,後來又随着蔺如畫遠嫁閩南之地。
“知書姑娘,冒昧問一句,你為何北上至皇城。”封堯問道。
蔺如畫四月北上的時候是隻身前往,知書作為貼身侍女并未随行,可為什麼知書會在蔺如畫離開後的三個多月後選擇北上。
被魔氣浸染的知書臉色灰敗,隻這一會兒功夫便咳了好幾次,她白着臉看向封堯,斷斷續續道:“敢問……咳咳……幾位公子是何人?”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封堯開口,“可以上達天聽的人。”
知書一愣,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諸位救下奴婢想來是想從奴婢身上得知一些事情,不瞞諸位說……奴婢身上确實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奴婢自知保不住它,但在交給公子之前,奴婢想問公子一個問題。”
“你問。”随着話音剛落,封堯順手給這間破落的屋舍布下一個結界。
知書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奴婢……咳咳……想知道我家小姐還活着嗎?”
此話一出,屋内其餘三人面色各異。
封堯張了張嘴,似有些猶豫,可對上知書渴望悲戚的目光,說不出一句假話,“她……死了,十二被殺,十五于護城河發現屍體。”
知書閉上了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留下,空曠的屋舍傳來女子陣陣拗哭,肝腸寸斷。
衆人心裡也不是滋味,隻得偏過頭去。
許久之後,知書止住哭聲,從染血的衣衫中拿出一封信,雙手顫顫巍巍地舉于身前,“小姐臨走前告訴奴婢,如果她七月還未歸,就讓奴婢帶着這個東西北上至皇城,敲登聞鼓,上達聖聽!但奴婢許是走不到了,交給你們也是一樣的,奴婢求諸位給我們家小姐一個公道!”
信上隻有短短幾行字。
【多日前驚聞噩耗,妾不知蘇家小女為何要與xx結成同盟,那人已不再是當年的她,此舉無異于與虎謀皮,蘇家小女曾因妾之故而遭厄,妾實不願見她誤入歧途,故願獨自北上相勸,但妾知此行兇多吉少,故留下書信,若妾亡故,求陛下不要責怪蘇家小女,萬要将惡人繩之以法,妾蔺如畫泣至。】
蔺如畫信中的蘇家小女便是鳴春,蘇若婈。
而寫着幕後之人名諱的地方卻被塗抹,封堯想用術法恢複卻發現書信之上仿佛有壁壘。
“是魔族禁制。”
宋琰身具瞳術,一眼便看出信上的古怪。
魔族截殺知書,又刻意掩蓋幕後之人的名字,很明顯他們不想讓某些人見到知書,或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蔺如畫真正的性格和她北上的原因。
“魔族參與進來了,理由是什麼?”從護國寺的小魔物開始,封堯就想不通魔族摻和進來意為何。
他看着信紙上的“同盟”二字若有所思。
他正沉思着,忽然聽見宋琰長喝一聲,“什麼人!”
幾人循着聲音去看,卻見屋内一廢棄櫃子裡忽然沖出一個髒兮兮看不清面容的孩子,見他們看來,蒙起臉跑得更快了。
“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