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循禮來回拉扯試探幾番，舒燦意在點到為止，不好給人留下過于激進的印象。

她環顧四周，沒尋到靳熠遲的身影，索性作罷。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她立刻編輯整理有關傅知焰日後發展的可行性分析報告，寫到一半忽然想起今天還沒來得及看看小家夥的情況。

因兩人時而在外地來不及當天趕回，靳熠遲便在家裡安裝了監控，圖個方便。

舒燦仍記得第一次實時關注監控時，隔空喊了一聲“醒一醒”，小家夥先是頓足在原地，迷茫地看了兩眼，緊接着又趴回自己的窩裡紋絲不動。

又憨又懶。

倒是可以考慮給它換個名字。

正思忖着，下一秒，程茵突然發來了視頻通話邀請，她一個手抖點了挂斷。

對方锲而不舍，很快被接通。

程茵略帶驚訝的叫嚷聲裹挾着呼呼的風聲斷斷續續地傳過來，卡得不成句子。

不過須臾，她似乎是走到了信号好的地方，又重複了一遍：

“你見到誰了？是他本人親口和你承認的？”

“沒有，我自己想的。”

舒燦此刻内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你應該直接問出來，總好過自己瞎想；另一個說陳年舊事有什麼好問的，倘若萬分之一的可能就是真的，問出來徒增尴尬。

難道還要讓他承認是舊愛還是新歡嗎？

總之就是萬分糾結。

“如果你十分在意這件事，我覺得與其把它埋在心裡，還不如直接要個答案，不然以後每次提及都要在心裡落下一根刺，久而久之哪兒來的心動可言。”

話音剛落，門外倏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房門被敲響。

舒燦确認身份後徑直拉開門，登時便被猝不及防地塞了個人，靳熠遲身子前傾，頭靠在她肩膀上，灼熱的氣息盡數噴在她脖頸處，有些癢癢的。

周遂簡要概述經過，禮貌又疏離，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沒影。

舒燦眼皮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一時不知究竟先做什麼。片刻後，她略顯艱難地将人挪至床前，細看之下男人面色酡紅，呼吸均勻綿長，倒是十分乖覺。

她鮮少見靳熠遲這般模樣，甚覺新鮮。當即掏出手機拍照留念，這才發現早在剛剛開門時程茵那邊便挂斷了。

就在她準備簡單為他擦拭一下時，靳熠遲倏然轉醒，惺忪的眼眸透着股懵懂，兩人對視幾秒後，他率先打破靜滞的氛圍，翻身下床一氣呵成。

舒燦亦步亦趨地跟着他，眼見他動作流暢，不似醉酒之人的尋常作态。

眼下場景頗有一種荒誕的真實感。

她兀自伸出手臂挽進他的臂彎，親昵地貼了貼，引得他懶散擡眸，眉頭輕挑，像是在無聲問詢。

她存了心試探。

“你送我的那隻小狗叫什麼名字？”

“醒一醒。”

“為什麼要叫這個？”

“因為它睡不醒。”

“你銀行卡密碼是多少？”

“你的生日。”

“你以前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

“那個人是不是姚醒枝。”

話音剛落，靳熠遲難得怔愣片晌，腳步微頓，一時分辨不清是怎麼和姚醒枝扯上了關系，但還是堅定回答：“不是。”

可他猶豫的這兩三秒，在舒燦看來确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

靳熠遲步步朝着舒燦的方向走去，她随着後退，直至退無可退。

後背抵在玻璃架上，雙手抵在他胸膛，她目光犀利，斬釘截鐵地得出結論：“你裝醉。”

“之前的幾個問題你都沒有猶豫，偏偏最後一個問題遲疑了，這說明什麼？”

“我不裝醉怎麼能早些回來見你。”他說道。

靳熠遲忽然記起她幾次提及，蓦地輕笑了一聲，

“你不必反複試探我的心意，我一直愛你。”

舒燦輕聲哼笑，短暫抉擇間便下定決心，與其遮掩猜測，不如問個明白。

她目光直視，頗為坦蕩，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和姚醒枝什麼關系？我今晚和她打了照面，她似乎與你很是熟稔，言語之間多次提到你，而且……”

靳熠遲見她說得興起，也不好打斷她。

她雙唇一張一合之際，連成一個個完整的句子，聲情并茂，不肯罷休。

浴室光線昏昧，他視線凝于其間，緊緊盯着某一處。

她唇瓣嬌豔欲滴，是唯一的亮色。

靳熠遲心下忽然湧上一股煩悶，頓時變得口幹舌燥起來。襯衫上的紐扣經過剛剛那麼一遭，已被系開了大半，他幹脆全都解開，動作慢條斯理，像是刻意為之。

舒燦被他陡然的動作弄得微微怔神，一時忘記了控訴，轉而問他：“你想幹嘛？”

“想親你。”

話音剛落，靳熠遲手臂舒展，将方才褪下的襯衫從背後攏搭在舒燦肩上，還十分優雅地圍了個結兒。

“怕你涼。”

舒燦身穿的吊帶睡裙本就搖搖欲墜，方才後背貼上玻璃架的瞬間微涼，現下被他的襯衫裹住，倒是有了些安全感。

但不多。

下一秒，靳熠遲俯下身來，先是輕輕地點了點，似是自悟得到她的準許，而後放肆地含吮。

舒燦被吻得重心不穩，手臂虛搭在他腰間，腦子裡依稀殘留的記憶迫使她清醒，固執地想要個答案。

半晌，兩人皆是氣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