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緩慢地凝固。
浮灰晃晃悠悠、輕輕飄飄地,跌在盛意的鼻尖。
被極寒的嗓音再次吹起。
“幾、秒?”
是故意氣他的。
但表情仍然保持無辜,“貓咪□□不是蹭幾下就結束了嗎?”
“我現在是人。”
“你之前還說自己是貓!”
“是嗎,”将她礙事的手臂推過頭頂,“忘了。”
手指誤觸到針口,疼得盛意叫了一聲,氣又上來,踢了他一腳,“不幹了。”
“晚了。”
扯下最後一條防線,不費吹灰之力。
鈍痛蓋過手指的傷,先是覺得涼。
像一柄紋路深刻的冰柱,嵌入時挾着吞并、成為一體的意圖,讓盛意感到慌張。腳尖不安地攥緊,她閉上眼睛,不知道心裡在忐忑什麼。
即刻貫穿。
看得出來,梁霧青沒有耐心。擯棄了盛意曾經觀看過的所有撫慰篇章,直截了當地将她按在沙發上。
她低低的哼聲徘徊在梁霧青的耳邊,又黏又膩,纏綿着他。
梁霧青皺起眉,“閉嘴。”
比任何一次的感覺都要特别、都要強烈,無論如何精妙的矽感儀器,都無法比拟真實人類隆起的青筋、滾燙的血肉。
她沒有止聲,将快樂注入更加高頻的命令裡。
梁霧青的眼皮跳了一下。
實在是煩,索性咬住她的唇,堵上。
這實在算不得接吻,隻是單純地壓着她,掐斷一條呼吸通道。
盛意感到缺氧。
又引申出抵死纏綿的感覺,她咬了回去,沒輕沒重。
齒尖與唇肉磨爛,鐵鏽的味道如此迷人,盛意不合時宜地想到,為何會有酒叫血腥瑪麗。
霞光的赤色消殆。
客廳沒有開燈,視野變得灰朦,家具的邊角渡上一層憂郁的藍。
頭發被細密的汗打濕,窗外亮起萬家燈火。
她瞥了一眼挂鐘,時針已經走過了兩格。
悶悶地控訴,“……賠我沙發套。”
“哦。”
他不鹹不淡地應了,站起身。
不是至少三次嗎?
她眨眨眼,沒等這個疑問在腦海裡停留下來,身體騰空,竟被他環着腰,單手提了起來。
“你——”
失重感襲來,她不安地掙紮,直到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有了支撐。
“——等一下!”
手臂一僵,盛意緊急叫停,“做什麼都要講究可持續發展。我人在這裡,又不會跑了,你時間要到了再來,不行嗎?”
梁霧青停下腳步。
冷灰的眼瞳,靜靜地盯着她,若有所思。
“兩次太短了。”半晌,他開口,“最少三次,除非下一次你想出現在看守所的監控裡。”
盛意:“看守所?”
盛意:“……不對,你上次還說隻三次。什麼意思,得寸進尺?”
沒有更多的解釋,他站在床邊,松開手臂。
皮膚仍然相貼,身上的女孩沒有跌下去,正像樹袋熊一樣,牢牢地勾住他的腰和頸。
“歇一會嘛。”她撒嬌。
更喜歡擁抱。
松散的身體,像溺水打撈上岸,寬闊的肩膀,再冷,也是可以支撐的實地,擁有無法比拟的安全感。
窗外的天徹底的黑了。
霓虹亮光打在她的肩膀上,如同一隻融化的蝴蝶,順着手臂流下。
梁霧青垂眼看着。
突然,張口咬了上去。
沒有來得及抱怨,聲音淹沒在再一輪的淋漓痛快裡。
意識喪失,他們依仗動物本能行事。
“梁霧青……”
直至被抵在櫃門上,有了倚靠,她才肆無忌憚起來。
手臂收緊,喘着氣想尋他的嘴唇。
他卻一直咬着她的肩膀,極狠,像按住獵物的野獸,齒尖嵌在皮膚裡。
“痛。”她推他,紋絲不動,“你屬狗的?”
耳邊是他輕微的呼吸聲,略微紊亂。
突然她意識到了。
“怎麼。”
呵氣如蘭,她的嘴唇貼着他的耳根,字是濕漉漉的。
“原來你也覺得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