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好心。
隻是為了攪她的局吧?
沒能夠多想。從未被這樣抱過,重心分攤,全身力量交付給一雙手掌。
她緊張地拽住梁霧青的衣服,“鞋子,我的鞋子——”
“讓裴暨去撿。”
“……哦。”
已經走遠,她放棄掙紮。扒着他的衣領,試圖尋覓一個舒服的位置,左扭、右扭,最終,攀着肩膀,抱住他的脖子,才算合适。
頭頂傳出一聲低嗤。
她立即瞪回去,“有意見?”
“沒有。”他沒什麼表情,“隻是在想,為什麼是我變成貓,不是你。”
她愣了一下,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這是一個關于世界法則的深奧的探讨性問題,半是迷茫地接上。
“……對哦。為什麼隻有你會變成貓?”
他沒說話。
盛意的好奇心卻被拉了起來,“你在變成貓的時候,世界是什麼樣的?——你有自主意識嗎?如果有,哭的時候、撒嬌的時候,心裡又在想什麼?你第一次吃貓糧的時候會有心理負擔嗎?你……”
“吵死了。”他煩躁地打斷。
盛意不滿地哼了一聲。
梧桐樹葉交疊,光斑斑駁,似一尾尾遊動的金色魚影。湖風吹過,空氣掀起漣漪,白色的裙擺輕輕拂動腿面。
她有些困了。
頸窩是梁霧青身上最軟的地方,她将臉蛋貼過去,那裡是溫熱的,動脈沉穩地跳動,将喉結短促的滾動混為一談。不知還要走多久,安心理得地閉上眼睛,偎着他小憩。
握在肩頭的手掌不可察覺地攥緊。
如果是她變成貓,
不會騙他、不會離開他,有百種方法可以驗明她的真心,不至于被她耍得團團轉——上一秒還親密無間,下一秒便泾渭分明地将他推開;又在需要的時候,裝模作樣地用眼淚、用笑臉,甚至更加不知道德,用擁抱、用親吻引他回來。
他恨她。
切入骨髓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