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樣貌是難以收到信任的年輕端正,表情玩味。盛意覺得眼熟,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分辨,發現是梁家曾經的家庭醫生。記得姓李,名樓生。
記憶深刻的原因是他是一名中醫。
她坐起身,“李醫生。”
他向她笑了笑,并不熱絡。
詢問了現在的感受,結論是好得很快,不用喝藥。囑咐好好休息,站起身,走到門口時,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渣子。
順着他的視線,盛意也看見了。
“臉好險是保住了。”李樓生說,“否則,聽現在急症室的動靜,她至少也要和你同歸于盡。”
梁霧青扯了一下唇角。
見他沒有要談論關于這件事的意圖,李樓生不再多說,轉身出去了。
與此同時,盛意的手機“叮——”了一聲,短信到達的動靜。
裴暨幾次來都沒有見到她的面,索性發消息與她約時間,問今天下午是否有空,他有話想說。
盛意沒有立刻回複。
思忖的模樣被梁霧青盡收眼底,他的眉心微不可見地下沉。
“你還想答應?”
“嗯啊。”
她的語氣有些無所謂的輕飄飄。
“你是蠢嗎,”他冷笑,“裴家圖你的錢,已經擺在明面上了。你還要往坑裡跳?”
她垂着腦袋:“錢有什麼用嘛。”
空有錢财是暴發戶,有了頭銜才是富豪名紳。盛金明吃飽了沒事幹,飛蛾撲火似地追求一個名聲,陪酒、陪笑,投資了一個又一個爛透的産業,運氣也眷顧着他,一次又一次起死回生,但他們隻當是他應該做的,從沒有改變。
盛意看着難受。
“我不怕他們圖錢,隻怕不圖。”她輕聲說,“我們不缺錢,幾千萬,給就給了,就當遂了爸爸的心願。但是,他們都嫌和我們沾上親密的關系,玷污了身價,沒有人看得上。”
她頓了頓,“裴暨是唯一不介意的人。”
“誰說的?”他的呼吸更冷。
“不然呢,”她擡起頭,眼睛迎着日光,照得幾近發白,“你也沒有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