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座火爐抵着後背,散發源源不斷的燙意。她忍無可忍,想睡到另一半的被單上,肩膀翻轉途中抵住硬物,動彈不得。
不得不提起一些注意力,才意識到,床上還有其他的人。
比悚然情緒更搶先認出這是梁霧青。
還保有生悶氣的姿勢,他沒有抱住她。左手枕在臉側,以墊高頭顱,高挺的鼻梁抵着頸側軟肉。
?
她本能地踹了一腳,将他踢開。
不是覺淺的體質,但也醒了過來。梁霧青半眯着眼,看了她片刻。聲音啞質,尚還有一些含糊,“……幹什麼。”
“拜托,”她把腿伸直,使勁将他往床沿蹬,“應該是我問你要幹什麼吧。你不是走了嗎?”
奇怪。
看着是一把骨架,重量卻不輕。
盛意憋着氣蹬他,反倒将自己推遠,險些摔下床。
“哪隻耳朵聽見我要走了。”他推開踩在跨上的腳,“我隻是出去買水。”
她譏笑:“買一整晚?”
“哦。”他抱以同樣意味的笑,“原來你一整晚沒睡。”
牙齒開始咯吱咯吱作響。如果嬰幼兒時期能夠遇見梁霧青,至少能夠節省兩袋磨牙餅幹的錢。
盛意盯着他,“我記得,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吵了架。我還沒有原諒你,你能不能先滾出我的房間?”
真是莫名其妙。
吵架以後理所當然由冷戰期接上,他甚至是摩羯座,擁有得天獨厚的冷戰天賦。
然而,在梁霧青這裡不存在任何面子、裡子,自如得仿佛沒有吵架這一回事,泰然自若地重新躺上了她的床。
梁霧青沉靜地回看她。
“沒關系,”他煞有介事地點了一下頭說,“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