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布簾上是淡褐色的樹影,在幹燥的日光下,孤寂地容忍炙烤。
不知哭了多久,似乎要将身體裡的水全部傾倒幹淨。哭過半晌,她已經頭昏腦漲,甚至無理地咬着他的肩膀、喉嚨,留下一排排委屈的凹痕。
梁霧青安靜地擁抱她,接納所有的反應。
“讨厭你。”
直到她悶悶地開口,鼻音很重。三個字黏得分不開,像他們現在一樣。
他才開口:“不許。”
徹徹底底地哭盡了、哭疲了,盛意伏在梁霧青的身前,鼻尖抵住他的右頸側。脈搏在沉緩地鼓動,将抽噎逐漸平息。
“……憑什麼。”
她又咬他。
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在他的身上肆無忌憚地發洩脾氣。
“嘴上答應不會亂跑,昨晚散場的時候我也沒有找到你。”她嘟囔,“你去哪了?——對了,我昏倒以後又發生了什麼?”
小貓其實偷偷溜去了花園。
轉了足足半個鐘頭,直到駱澤不得不提醒它該回去了。
白色毛球奮力地從灌木叢中擠出,嘴上叼着一株花苞飽滿水靈的洋桔梗,它抖了抖毛,這才轉頭向大廳走去。
盛意在生氣。
盡管不知道原因,它還是想讓她高興。
冥思苦想的結果是送花。
上一次,她看見滿屋子的花是高興的。于是,在花園裡左挑右揀,尋了半天才挑好一支,高高興興地支着尾巴,小跑回大廳。
卻被攔在門外。
他們被告知所有賓客已經離開,現在正在進行清潔,不再接待任何人入内。
于是隻能從一樓的洗手間窗戶翻進去。
“——所以我的花呢?”她插嘴。
“落在洗手間的窗台上了。”
她失望,“怎麼沒有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