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她過往的禦獸宗的知識,不足以支撐她分辨出這柄劍的品相。
但,能藏匿公主這麼久而不露破綻,必非凡品。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祁筝知曉與靈劍結契需以血為媒,若得劍靈認可,即可拔劍出鞘,否則便是白費功夫。
至于其中可有何種講究,她卻是不太了解。
她略一俯身,徑直将掌心往劍刃上一抹。
血流順着劍身蜿蜒而下,祁筝收回手,随手扯了一截衣裳将手纏住。
與此同時,劍上金光乍現,血被盡數吞噬。
半晌過去……無甚變化。
祁筝無奈,隻好雙手握于劍柄之上。
一股亘古的寒意在觸及的一刹那,就自掌心竄入四肢百骸,沉甸甸的厚重感感壓得她心頭一顫。
祁筝輕輕一拔,“咔哒”幾聲脆響——
被禁锢的靈劍被她抽出石縫,下一瞬,大石碎裂成數塊。
劍契結成了,祁筝卻覺不出半分異樣。
“公主?”她輕聲問。
無人回應。
劍出奇的輕巧,她随手往腰間一别,施施然走出劍冢。
樓華文就騎着象等在門口,見她拎了一把破銅爛鐵出來,也沒什麼反應,更沒有多問,隻欣喜道:“這麼快?結契了?”
“是。”祁筝颔首。
“可以可以。”樓華文一揚手,“上象!”
一旁等候多時的曹水象溫順地走上前,微微屈膝,将那顆碩大的腦袋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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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寝舍,便見門前堆着大大小小十來個錦盒。
程卿栎、狄花海、嚴蟬早已等在門口,準備參觀她的劍,順道解釋,說是赤霞宗、绮雲閣、和玉虛門的毛允送來的賀禮。
祁筝雀躍地将禮物搬進屋裡,準備待會兒細看。
進了寝舍,待三人看清大師姐的劍是何模樣,方才還興緻勃勃的臉頓時耷拉下來。
狄花海欲言又止:“好破啊,師姐……你從哪兒找的燒火棍?”
“我覺得還挺不錯的啊。”祁筝滿意地擦拭着劍身。
她已經擦了很久了,褪去血垢的古劍顯出淩厲的鋒芒,而劍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卻愈發刺目。
嚴蟬:“師姐,你給劍起了何名?”
祁筝猛地擡頭看向她身後,喝道:“小心!”
嚴蟬身後一涼,迅速閃身,往旁邊避去。
須臾,沒有動靜,她狐疑地擡起頭,對上祁筝狡黠的雙眼。
“怎麼了……師姐?”她問。
“沒怎麼啊,我隻是告訴你劍的名字。”
“叫……小心?”她問得難以置信。
祁筝老謀深算地點點頭。
程卿栎嘴角抽搐:“啊?它可願意叫這種名字?”
祁筝不滿:“什麼叫這種名字?真打起來誰管你的劍名好不好聽”
“日後你就知道了。”她哼笑一聲。
師弟師妹走後,小心就像睡着一般,一動不動,任憑祁筝如何喊它均是安靜如雞。
嗯,淩瀾公主劫後餘生,定然需要休息,不想被打擾。
既然這樣,她不妨拆拆賀禮。
毛允送了一枚精緻的白色貓咪星牌挂件,祁筝美滋滋地将這萌物挂在了星牌殼下方。
孟千衣代表赤霞宗送來了一窩野貓,小貓們圍在一起酣睡着,大多是最常見的橘白花色。
祁筝:……喂,這是你在路邊撿的吧。
挪貓窩時險些錯過個小錦匣,她打開,竟是柄華麗的匕首!
附箋上龍飛鳳舞寫着:随手拾得,莫要太感動。
可祁筝一眼就認出,這是上品靈器,價值不菲,怕是孟千衣壓箱底的寶貝。
绮雲閣除卻師弟妹分剩的丹藥符箓,還有曲方邈與時弄溪的贈禮。
時弄溪送了平日裡祁筝絕對舍不得買的超級貴的高營養價值并可快速補充消耗體力與靈力的獸糧之一次性版。
曲方邈則給了三隻玉瓶,每瓶僅三粒丹藥。
也附了一張紙條,筆觸淩厲卻工整:續命丹,一次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