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英心中憋着氣,對公主也難有好臉色,他僵硬地笑了兩聲,上下嘴皮一碰,便道:“家規太長,就不與公主講了。”
祁筝打配合,“不同公主講,可以同我講。”
“家規啊……”毛英顴骨抽抽兩下,像是再也忍不了了,瞬息之間他高高揚起手,掌風帶着微薄靈力朝小毛允的臉揮去,“就是專門治這種小畜生的規矩——比如,目無尊長者,掌嘴!”
祁筝瞳孔驟縮,當即就要伸手去攔,在她碰上毛英前的一刹那,一人已憑肉眼難斷的速度掠至她身前,鐵鉗般扣住毛英手腕。
毛英目瞪口呆盯着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
緊接着。
“啊——!!”
伴随着咔嚓一聲,毛英腕骨上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不住顫抖,面色慘白,疼得直冒冷汗。
對上這人無波的眼睛,他想起來了,此人乃是公主的貼身侍衛!他們都是一夥的!
曲方邈反手一擰,毛英整個人如破布般被掼在地上。
“滾。”
毛家主精心維持的姿态風姿與容貌仿佛都成了笑話,他匍匐在塵土裡,幾乎不敢擡起頭。
而在這時,後頸忽地一涼,他悄悄瞥過頭去,正撞上公主居高臨下的目光,她儀态端莊靜立樹下,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垂死的蝼蟻。
尊嚴上的羞辱和□□上的疼痛令他再也無法忍受,趴在地上大叫道:“這是酆都城!毛家的地盤!你們竟然……竟敢這樣對我!”
這話出口的下一刻,使他趴在地上的罪魁禍首周身驟然迸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
這人語氣淡漠:“我一根手指頭可把你們整城的魔碾死,如何不敢這樣對你?”
他轉而側首詢問身側女子:“他已入了魔,可要誅殺?”
祁筝順勢望向毛允,“殺嗎?”
毛允眼中寒光劃過:“殺,我來。”
她瞬移至毛英身前,化出破山劍影,冷冽劍鋒抵在他喉間。
一股難以忽視地腥臊味霎時湧入每個人鼻腔,似有若無的水聲淅瀝響起,與此同時,家主身下暈開大片水漬。
毛瓊此刻才方知懼怕,踉跄撲來跪倒在毛允身後,他心有不甘,然而雙手卻抖若篩糠,攥住她月白的衣裙:“公主!公主饒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欺負二妹了,您放過我父親吧!”
一道火紅的身影欺近,重壓将毛瓊又向下按低半寸。
獅大王看夠了戲,此刻也加入戰局,獸瞳中閃爍着興味。
毛允死皺着眉,騰出一隻手将裙子毛瓊指間扯回。
頸上威脅驟輕,毛英獲得片刻閑暇,父子二人趁機伏地哀嚎,涕泗橫流,死亡的畏懼讓他們再無法吐露出完整的一句話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毛英喉間擠出破碎嘶啞的哭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入魔就是因為不想死,我修煉不成才走了歪路,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嵇川我不去了,食肆我也不要了!饒了我吧……”
他颠三倒四地說着,磕頭動作未停。
祁筝對他癫狂的模樣無動于衷,隻問:“誰給你們機會入魔的?你修為這樣低,本是想入都入不了的。”
大王獅聽見她聲音,耳朵動了動,便驕矜地走來蹭她,随後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畏懼,又假裝無事發生地低頭舔舔脖子上的毛,娴熟地去蹭另一人了。
毛家主不比白天,此時自顧不暇,哪裡還有時間管這個府前撿到的妖獸。
他聞祁筝此言,身形一頓,渾濁的眼珠在眼眶中打轉幾圈,顫聲道:“我不知道……”
毛允指尖一亮,破山劍身已出,作勢又要往他身上刺。
毛英吓得一個哆嗦,瘋狂擺手哀求道:“不能說!不能說!我會死的!”
孟千衣和毛允形成兩面包夾之勢,化出拂曉,輕輕擱在他頸側,冰涼鋒利被喂過無數血的劍鋒就貼着他的肉,兩把本命劍将他釘在生死線上。
“說了過幾日死,不說現在死。”
她指尖用力,毛英“嘶”了一聲,脖子流下一道血線,“我們幾人均是化神期,你掂量掂量吧,你的選擇?”
毛英痛苦地閉上眼,心中越發憤恨起這幾個女人身後二女兒來,她娘就是個破賣糕點的,他賞識她才給了她春風一度的機會。
未曾料想這女的竟給臉不要硬巴結上他,将這沒用的血脈硬逼着他塞入府中,還威脅他要将這事捅到整個酆都城去……要不是、要不是為了……他才不會留她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