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溪溫婉白衣娴靜,青絲垂瀉。嬌花照水的面龐讓誰看了都心軟。
趙玺飽含笑意,真摯地說:“不急!我與你父親相熟。以前還常去裴家,之前承蒙裴宗大人救命之恩。又有裴姑娘恩飯補衣之情,一直沒有機會報答。”
朗朗天日,難得的好天氣。正是請客邀人的好日子,趙玺笑容更加俊美燦爛,他熱情地道:“裴姑娘還沒有去長淮玩過吧。不如我差人去給裴大人說一聲,邀請姑娘去我府上遊玩幾日。等過些日子,姑娘玩膩了。就送您回來。”
如今的裴幼溪怎麼再信這種話!
裴幼溪苦笑一聲,像嬌花開敗蔫在一起。充滿勇氣的裴幼溪想過無數次這個場面,她不止一次的希望自己在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拒絕了趙玺。
像夢一樣。
一場裴幼溪後來已經不敢做的美夢。
裴幼溪斷然控制住激動的手,她後退一步,大聲說:“我不願意!趙玺我不願意。我不願意跟你回家。”
終于說出來。
像一口氣夙願,裴幼溪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後。已經滿臉是淚,渾身失去力氣。
裴幼溪眼看要摔在地上。
牧善橫槍一挑,長棍擋住裴幼溪身子輕輕一送。趙玺就順勢把裴幼溪抱在懷裡,心裡頓時對牧善這名愛将喜歡的不行。他竊喜的攏緊臂彎,輕柔對待裴幼溪。
裴幼溪被趙玺抱慣了,早就掙紮疲了。如今再猛地被趙玺抱住,一時分不清前世今生。抓着趙玺胳膊哭了起來,哀求道:“趙玺,你放開我。讓我回家好不好?”
白皙纖細的手指像珍珠圓似的。
趙玺看着她的手抓的緊緊的,小臂被少女柔荑有力的握着,趙玺喜歡這種被依靠的感覺,一時情-動抱緊裴幼溪,連連發誓:“裴姑娘,我有話要對你說。你跟我回去看看,看一眼,隻一眼。我說完話就放你回來好不好?”
你哪裡還會放我回來!
這一去就是萬劫不複,裴家滅門,父親慘死。連你趙玺都會死在我的手下,那裡還有未來。
裴幼溪憑空生了勇氣一把推開,趙玺踉跄後跌,手裡緊緊拉着裴幼溪。“阿溪!”
這一聲喊叫,貫徹靈魂。
裴幼溪生生停下,凝淚望着趙玺。他,他真的還活着嗎?是她夢臆了,還是她懊悔了。
裴幼溪目光轉在一旁的牧善身上,牧善等人正偷偷暗笑的偷看,猛不防被裴幼溪的目光逮個正着,尴尬的東張西望……太陽真好啊。
裴幼溪推着趙玺肩膀,想到前世捅了他一刀,不由得摸向胸口铠甲。如果他胸口沒有傷口,是不是說明不是夢,他還活生生的?
“你的傷口……”可惜什麼也看不到。
下一秒,裴幼溪被席卷上了馬。
一時間忘了掙紮。裴幼溪怔怔的摸着他活生生的身體。他的心髒還在跳動,他整個人活力四射。此刻正興奮着。趙玺真的,又活了……
趙玺低頭,确定到裴幼溪的手在他身上遊走,他粲然一笑問:“怎麼,不敢相信嗎?”
裴幼溪終于從趙玺還活着這件事清醒了過來。她的眼淚不受控制,“趙玺你放我下來。我要回家。”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既然重生了,無論前世發生了什麼。裴幼溪都不會讓上一世的悲劇再重演一遍。
“趙玺!停馬,你放我回去。”裴幼溪哭着大喊。
趙玺的心被揪起來。他緩緩停下馬,卻沒有放裴幼溪下去。趙玺一停下,身後的兄弟們也紛紛勒馬緩行,大聲問:“九哥,怎麼了?”
趙玺低頭問懷裡的裴幼溪,“你不想跟我回去看看嗎?”
裴幼溪哭着說:“不想!趙玺,我是良家女兒。你不能這麼掠走我。”
趙玺悶聲說:“我不掠你,就見不到你了。”
義州太守給他下了禁足令,從今往後再也不能登門裴家。趙玺沒有辦法了,他看着懷裡的裴幼溪,手臂又軟了幾分。“阿溪,你同我回去看看。就看一眼。”
裴幼溪拼命掙紮,不惜跳馬:“趙玺你放過我吧,我曾經待你有恩。我沒有害過你,你為什麼非要抓我不可。”
趙玺好懸沒拉住裴幼溪,及時停馬。他重新把裴幼溪抱好,擦掉她垂泣的淚珠,溫聲說:“不行。你必須同我回去看一眼……阿溪,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前世難不成他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駕!”趙玺重新策馬,這次卻沒有疾馳,反而緩緩的走。給足了裴幼溪哭泣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