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迎風戰甲,黃沙漫天奔馳過匹匹駿馬。
“籲——”趙玺勒馬伏在山坡上研究地勢,片刻後招呼自己兄弟魚貫而下,手持馬刀,利落的靠着圍着駱駝的馬商。
沙漠中駱駝是王者,可在嘉關遇上馬賊就無計可施了。這個年頭,能在隴西走商的馬販說是馬匪也不為過。兇悍骠猛,上有官場門路下通黑丨道朋友。
喧嚣殺聲,趙玺部下個個勇猛,他們的馬更快。沖上去一刀一個,他們手腕一轉齊刷刷用了刀背,不傷人也不傷馬,卻足矣讓每個馬商從馬上滾下來。
唐叢大聲笑回蕩在風裡:“大哥,果然如你所說。這些人妙得很啊,哪裡像個商人。”
翻馬在地的商人滾了個轱辘,三斤重的刀拍在身上吃痛,正常人都會半天回不過來神。他們立即扯着馬缰起來,百馬嘶鳴。
他們夾着馬腹重新回到了馬背上。并且還抓了一把揚沙,對唐叢等人撒了過去。迎風的沙子迷住視線,有人的刀被奪了,有人的馬橫沖直撞過來,有人用匕首傷了趙玺的人。
千鈞一發之際,趙玺夾着馬腹赤手空拳奪了另一匹馬,拖着胡子男一人一馬離開烏煙瘴氣的沙場。擒賊先擒王。
黃沙延綿沒入無邊天際。
唐叢眼睛淚汪汪的入了沙磨的生疼,他卻淩厲避開了接連三次匕首攻擊。唐叢耳力敏捷,氣的想殺人。偏偏九哥囑咐隻能用刀背。
趙玺是大哥,唐叢能怎麼辦?隻能摸着風聲提刀格開匕首,金屬碰撞一聲,唐叢隻能大約猜測攻擊方向。突然聽見牧善一聲緊張的,“小心!”
牧善脫刀砍中對面偷襲的人,抱着唐叢滾在了地上。五匹馬團團跑圈的将他們二人圍着,他們呼叫着歡慶勝利。
一商人用奪來的馬刀挑起地上的馬旗,看了一眼說:“趙九的人?哈哈哈,你們趙都侯在哪呢,叫他出來。”
牧善護着半瞎的唐叢,觀察準備着突襲。
這時,澄淨天藍,黃沙陡坡之下。突然見一人逆光立着,手裡提着一個人。
“住手!”是胡商的聲音。
唐叢和趙玺立即呲目欲裂。
遠處的兩人走近了,趙玺步伐極大提着胡商,仿佛提着的不是個一百七八十斤的男人。
趙玺停下五人轉馬的地方,黃沙上都是亂蹄。
胡商顫顫巍巍的叫道:“住手!都住手。”說着打了個長長的胡哨,悠揚的轉了一圈。所到之處,大家都停下了手。
趙玺的馬和胡商的馬都不見了。不遠處的山坡胭脂叼着馬缰,哒哒哒跑着小碎步在牧馬。背後優雅健美的赤龍馬,正像個牧羊犬一樣左右驅逐。
胭脂和赤龍靈性至極。繞着胡商的馬,一邊驅逐一邊咬住。
趙玺部下齊齊把馬刀架在劫匪脖子上,這次寒森森的都露出了鋒利的刀面。不遠處就是死了的馬商的屍體,一旁馬哀鳴的舔舐着自己主人。
邊關要塞,趙玺不欲驚動官府的人。速戰速決。
趙玺擡手一揮,放開胡商,翻身上馬道:“此乃隴西,烏孫族為我庇護。你們回去,把我的話傳出去。從今往後過嘉關的馬商,誰在敢與我隴西部落為敵,就是與我趙玺為敵。”
駱駝隊的百姓皆俯跪,單手按在胸前。幾百米的百姓和駱駝皆叩拜着趙玺。
趙玺上前檢查唐叢,見他雙眼通紅被迷的不輕。颔首說:“你騎赤龍,路上小心點。”
唐叢半瞎仍然嚣張,他咧嘴一笑:“多大點事!婆婆媽媽。”
唐叢仍翻身上了自己的馬。
趙玺的部下一一和他彙合,趙玺身後人群和馬匹漸漸壯大。唐叢下令把馬商的馬全部帶走,留他們成了光杆司令。
馬商搶人不成反被搶。
前所未有的恥辱,胡商站在末隊,大聲對趙玺喊道:“趙都侯,你可知你得罪的是誰的人?!”
趙玺聞言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朝廷有些勢力。不巧,我也要入朝了。将來許是還能和你們背後的主子碰碰面,想磕頭過來便是。”
趙玺聲音并不大,卻清晰有力。字字音節,又穩又清晰的傳到胡商耳朵裡。
胡商一口血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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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玺策馬散漫,并無暢快。部下剛打了大勝仗,一行人都快活至極。他們還平白奪了這麼多匹好馬,各個歡呼如峨眉山剛下來的猴子。
牧善見趙玺還是眉頭緊鎖,上前問:“大哥?”
趙玺笑了笑說:“無妨,隻是有些惋惜罷了。”這些人出現的太不是時候,趙玺收到求助的時候,他正跟裴宗談判。
烏孫族突然來求助,趙玺不得不先行離開。
裴宗素來狡猾,這件事若是被他知道了。趙玺招安之路隻會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