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擄裴幼溪過來睡?
笑話,他是沒見過女人嗎。明泰正心裡冷笑,裴幼溪珍貴漂亮那是對隴西而言的。京城比她漂亮,比她美豔的女子多了去了。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他明泰正犯得着為個女色得罪裴宗嗎?
明泰正隐隐牙疼,還有那個令人發愁趙玺。
此人桀骜歹性,也不知是真歡喜裴幼溪,還是以裴幼溪為借口針對朝廷,羞辱裴宗。
明泰正算是和趙逆犯上了。這次沒有把趙玺打服,回京也像落荒而逃。越發惹人笑話。
這口惡氣不消不行。
略一沉吟,明泰正道:“你去把裴幼溪綁來。我看看這個魚餌能釣上來多少人——裴宗和趙玺之間怎麼回事,很快就清楚了。”
*
雍州,柳府花園内。
衆人扶着兩腿癱倒的柳鹹嘉,她像是被抽走了魂一般。在場皆是母親丈夫,如何能不理解柳鹹嘉失去女兒的心。
柳晉從來沒有看過女兒這樣,他的心肝寶貝就生了這麼一個小心肝,在自己家的花園裡,丢了!
柳晉拂袖,召集雍州大小官員齊聚柳府。——柳晉不是以進士之身請的,進士柳晉請不來個縣太爺。柳府晉太爺請的來雍州整個官場。
柳鹹嘉伏在太湖石上痛哭,眼前一黑又一黑。
阮阮又丢了!
還是在柳鹹嘉自己手上弄丢的。柳鹹嘉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帶女兒回娘家,能把女兒回門弄丢。
上次柳鹹嘉還能怪裴宗,怪裴府看守不嚴,怪下人放小姐出去玩。怪裴幼溪不懂事,跑出去不知道給家裡說,讓家裡擔心。
可這次她又要怪誰?
阮阮已經小心的再小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和手帕交串門都不肯,去廟裡沒有長輩跟着都不肯去。
女兒謹慎到了這個地步。仍然被擄走了!
什麼人這麼神通廣大,悄無聲息潛到柳府,無聲帶走裴幼溪。
動靜小到,一起捉迷藏的孩子都沒有發現。柳府的小輩們發現裴幼溪不見了時,就連忙去禀告了長輩。
這麼短的時間内,整個雍州已經找不到裴幼溪了。
*
譚磐雲登門時正焦頭爛額。
他手旁兩封信,一封來自義州,裴太守不放心妻女叮囑他報恩,去柳府守護。一封來自九耳先生親筆,言明:“爾等已帶走裴氏幼女,盼少主協助隐瞞。”
長長歎氣!
譚磐雲單手搭在額頭上,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九耳想兩頭下注,綁走裴幼溪還不想得罪裴宗。讓他找個借口——笑話,什麼借口?
總不能說九耳部落請裴幼溪去做客了吧!
與此同時,大漠深處,九耳先生正在大言不慚的和趙玺說:“我們請裴姑娘來九耳部落做客幾天,趙都侯怕是誤會了。”
趙玺嗤笑一聲,“哦?現在倒是不怕得罪裴宗了。”
九耳先生淡淡的表示:“得罪不得罪,取決于我們是把裴姑娘帶來讓您見一面。還是把裴姑娘帶來,徹底不送回去——若是趙都侯讓我們失望,之後我們自會把裴姑娘送回去,并親自向裴大人請罪。”
趙玺眯着眼有些愕然,“你什麼意思?”
九耳先生微笑道:“正是字面上的意思。”
趙玺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把裴宗得罪都得罪了。千裡迢迢把裴幼溪綁來隻為了給我看一眼?”
其實趙玺并不想留下裴幼溪。他現在已經知道裴幼溪驚慌了,隻想她回到父母身邊。原本也是想和九耳協商的。
沒想到九耳從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給他見一面,看看實力?
九耳先生颔首微笑道:“正是如此。什麼時候趙都侯徹底與九耳融為一體了,我們自然和都侯同進退。”
“現如今我們并不想得罪裴家。請裴姑娘來做客,一來是全一全趙都侯的相思之情。二來,也是提醒提醒裴大人,柳府并不是鐵闆一塊。九耳能做的,趙都侯、七皇子都能做。”
趙玺父母藏在烏孫族,他知道九耳在暗示他什麼,道:“烏孫族不比柳府,我托付弱點前,早已安排好。”
九耳聽見這話,就知道趙玺還是把自己當自己人的。
但凡趙玺對他有所防備,有所收斂,都不會如此大方的承認自己父母藏在烏孫族。
他知道是一回事,趙九瑜肯說就是另一回事了。
九耳也少了兩頭下注的算計,誠懇地說勸慰。
“烏孫族再忠誠可靠,終究是活在大晉的領土上。帝王若真要查起來,烏孫族就算舉族犧牲也保不住趙都侯爹娘。隻怕,趙都侯也不願意看到這般犧牲。”
九耳先生确實想趙玺沒有後顧之憂,他說:“趙都侯今後得罪人的日子還多着。烏孫族并不是無縫的蛋。”
趙玺聽出了這也是九耳的示好之一。九耳一直都如此,他們心裡最完美的人選是少年裴宗那樣的人,無父無母,沒有弱點。
裴宗成親後就瞻前顧後,有了女兒後更是毅然決然的和九耳做了割席。
九耳雖然不滿,到也厚道。這些年和裴宗一直都是淡淡的,恩怨交織的感覺。裴宗離開九耳後,還出手幫他們庇護了譚磐雲。
直到今天,裴宗雖然已經在義州太守的位子上做了十餘年,徹頭徹尾成了‘朝廷命官’卻也始終沒有暴露九耳,對部落做過什麼。
趙玺心念微動,說:“哦?先生有什麼高見。”
九耳先生目望遠方,凝視着大漠深處:“世人皆知大漠酷熱,卻不知雪域之外,另有綠洲繁茂。”
趙玺說:“雪域之界我知道。那裡風雪彌漫,尋常人沒有人引路,根本去不過那邊。是大晉的界外之地。這些年凡穿越雪域的士兵,無一不凍死在外。我不會帶父母冒這個險。”
九耳微微笑着說:“倘若九耳能為您引路呢?”
雪域有規定,但凡能活着穿過雪域的。皆視為雪域子民,不問出處,不問歸處。隻要來,就會收留。
朝廷找不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