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确鑿交給警!察,你配合就是了。就這樣,辦好了,你繼續你的夜生活,我送她們回去。”
傅泓之打開車門,問了學校地址。
學校宿舍早就落鎖了,傅泓之沒法,又把她們送到學校附近的招待所。
招待所衛生條件堪憂,散發着黴味,地闆髒得能黏住鞋底,說是房間其實是隻放的下一張床的隔斷,隔壁嗯嗯啊啊叫喚聲和床闆晃動聲聽得一清二楚。
這不是兩個小姑娘待的地。
傅泓之隻好把她們載到落腳的酒店,另外開了間房。
秦棉很不好意思:“對不起傅醫生,房費我過幾天還給你。”
傅泓之站在門口:“不着急。給她側睡,别誤吸了。我在對面,有事叫我。”
秦棉攙着表妹進了房,傅泓之反身往下走。
車裡都是酒味,傅泓之打開車窗通了會風,看見車前那隻折紙青蛙,擡手撥了一下。
紙做的青蛙竟往前蹦了一下。
他把青蛙帶上樓,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瞧見台燈下碧綠的青蛙,又忍不住按兩下。
青蛙從桌子這頭蹦到那頭,又從那頭蹦到這頭。
他像孩子似的玩了好幾遍。
準備第二天穿的衣服時掉出那張藍色塑料卡片——花斐援邊時的工作證。
這一天忙忙叨叨,都忘了還給她了。
他把卡片放進明天的衣服裡,躺進被窩,趴在床頭上又忍不住撥了兩下小青蛙。
第二天,早早起來,秦棉已梳妝整齊,怯怯地站在門口。
傅泓之穿了一件淡藍色襯衣,深色西褲,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胡須水味道。
秦棉一見他,心就往嗓子眼搏動,一時僵在原地。
“秦醫生,早啊!”傅泓之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先和她打招呼。
“傅醫生早,”秦棉抱歉地低着頭,“我妹還沒醒......”
“那讓她好好休息。”傅泓之說,“你需要請假嗎?我可以跟花醫生說。”
秦棉已經很不受待見了,哪還敢第一天進科就請假?
“那先上班,我請服務員盯着點,應該不會出事。”
“謝謝您。”
“客氣了。”
下了樓,同車而行,秦棉坐在副駕駛上,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偶爾耐不住好奇,偷偷地往傅泓之那邊瞄一瞄。
“這是什麼歌?真好聽。”秦棉找話。
“哦,it\'s amazing。《欲望都市》的主題曲。”
傅泓之手搭在方向盤上,專注地開着車,手指細長、骨節分明,袖子下一隻腕表時隐時現。
他睫毛不止長而且密,末梢往上翹,不做什麼,光這一雙眼睛就能勾魂攝魄。
鼻子英挺,口唇紅潤,比許多女人長得還精緻,修長脖子上突出的喉結欲到讓人不敢直視。
秦棉感覺自己要溺死在滿是傅泓之氣息的空氣裡。
終于到了醫院,一不留神和花斐狹路相逢。
“花醫生早!”傅泓之款步上前,特意與她并肩而行。
花斐态度極其惡劣地反問:“早嗎?”
傅泓之擡手看表:“七點不到。對花醫生來說不算早嗎?”
“不算。我又不泡夜店,自然起得早來得早。”
傅泓之聞言,很有風度地一笑了之,後面一直默默無言的秦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花醫生不去夜店,那業餘時間怎麼打發呢?折紙嗎?”
花斐十分無禮:“你管我呢。”
這人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怨氣,從認識到現在,就沒好好說過話。
你管我呢?
是啊,為什麼要管呢?
隻是同事而已,管那麼多幹什麼?
可是,花醫生,好像是你先管我的?
花斐橫他一眼,倨傲地昂着頭,傅泓之插着兜,氣質超然如仙,全然把花斐的蔑視當成任性好笑的小孩子行徑,三個人的空間裡,唯一尴尬的隻有秦棉。
她默默地站在角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更不敢擡頭看他們中任何一人。
和領導共乘一趟電梯,是對身心的雙重摧殘。
電梯一層一層往上走,進科之前,秦棉支支吾吾想要解釋,剛做出點動靜,遭到了花斐獅子吼:“磨磨蹭蹭下蛋呢?還不快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