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斐卻扭頭,徑直走了出去。
屋子裡隻剩下他和汲煜朝兩個人,安靜得隻聽得見粗重的呼吸,傅泓之也擡腳離開,汲煜朝在他身後說:“聽見了嗎?她說她要孤獨終老!”
傅泓之握着把手的手青筋突出。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
“她會不會孤獨終老,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汲煜朝決定做回VP,臨走前,請産科吃最後一頓飯,不是感謝花斐,是感謝馬晶。
這個老大姐真心實意撮合他和花斐。
母親去世後,這是唯一一個心疼他的陌生人。
馬晶緊緊握着他的手滿臉可惜:“汲總,不要放棄,再争取一下,花斐人真的很不錯。”
汲煜朝笑道:“馬姐,您下次要撮合花斐,記得先問一下傅醫生。”
馬晶兀自看了下故意坐得遠遠的,互相不說話的兩個人:“不會吧?”
汲煜朝一隻眼眯了眯:“您拭目以待!”
“老同學,握個手吧!”汲煜朝走到花斐面前,伸出手去,“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花斐從來不參加同學聚會,班級群建立的時候倒是拉了她,一句話沒發又退出了,再拉她就沒回應了。
花斐象征性地碰了一下:“那就别見了。”
汲煜朝:“......”
汲煜朝走後,馬晶教育花斐:“說話真難聽。汲總臉上都要挂不住了。”
花斐撇嘴:“各自安好不就行了?我和他又不熟。”
好歹買過9999枝玫瑰,好歹請了好幾頓飯,還說不熟?
無情無義也不能這麼過分啊!
“你這樣,小心嫁不出去,孤獨終老。”
花斐抿了口可樂:“求之不得!”
旁邊專注吃飯的傅泓之端起餐盤站起來,仿若自言自語:“可惜呀,人世間很多事到最後,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馬晶:“......”
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對暗号呢?
花斐又一天沒回8号公寓,傅泓之準備了一桌子菜做小伏低,結果卻和桑臨淵連吃了好幾頓,他實在忍無可忍,下班之前逮着她:“還和我生氣?”
花斐:“别把自己當回事,我犯得着和你生氣嗎?”
傅泓之:“那怎麼連家都不回了?”
花斐:“誰說我不回?我隻是去陪......”
傅泓之反應極快:“行,我誤會了。去換衣服,我等你!”
花斐翻了個白眼,故意慢悠悠,換完還在裡面玩了會手機遊戲。
她從不玩遊戲,這兩天帶彤彤,彤彤拿她手機下了個手遊,她以為把傅泓之晾着會把他磨得沒耐心,誰知道,一出來,看到傅泓之靠在牆上,也在玩手機。
花斐鄙薄:“這麼大人玩遊戲!”
傅泓之晃晃手機:“你好啊,對面的戰友!”
花斐立刻炸毛。
對戰了半天的彤彤好友,不是和彤彤一樣大的小毛孩!
竟然是傅泓之這個混蛋!
他居然加了彤彤好友!
還敢爆她的頭!
簡直就是在她死穴上蹦迪。
花斐兇神惡煞地一把掐住他,傅泓之毫不反抗,反而目光熠熠生輝地看着她。
花斐殺無赦的心被這該死的眼神撩撥了一下。
傅泓之胸脯起伏,他們臉對臉,距離不過幾公分,近到他能聞見花斐衣領口散發出來的淡香。
傅泓之喉結滾動了一下,就這一個動作讓花斐忍不住輕顫了一下,然後忽地放開傅泓之,轉身而去。
花斐走回公寓,一路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進了屋,嘭地關上門,跟在後面的傅泓之默默擺好鞋,取了一瓶可樂,去敲她的門:“可樂冰好了。”
“我有手,要喝自己會拿。”
“花斐……”
“閉嘴,”花斐從房間裡發出咆哮,“再說一個字這裡有我沒你。”
“好吧,”傅泓之歎了口氣,“早點睡。晚安!”
接下來幾天,花斐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傅泓之天天能看到她可除了讨論病例,兩人說話不超過五句。
田慰慈以為花斐又不團結同事,專門把兩人揪到辦公室,質問花斐又做了什麼令人發指的事。
傅泓之倒是淡定:“沒有。”
花斐直接冷臉拆台:“我們兩合不來,把他調去計劃生育吧。”
田慰慈氣得差點端起虹吸管砸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别跟我這耍橫。小傅出了名的脾氣好,你要是和他都合不來,那我隻能把你調去計劃生育了。聽到沒有?”
花斐瞪一眼傅泓之,不情不願:“知道了。”臨了不忘嘟囔,“官大一級壓死人。”
這次田慰慈是真的操起桌上的沙漏朝她丢了過去。
出了田慰慈辦公室,兩人沉默着往回走,忽然花斐開口:“傅泓之,為了我們能和諧共處,我做了讓步,你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
“好,”傅泓之誠意十足地瞧着她,“需要我做什麼?你說。”
“既然這樣,”花斐抱着手,居高臨下,“你可不可以鄭重其事,認認真真地對我說一句我不喜歡你。”
傅泓之愣了半晌:“為什麼?”
“破壞我們同事關系的是什麼你心裡清楚,所以,你告訴我,你現在開始不喜歡我,而且以後也不會喜歡我。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和睦相處。”
傅泓之真覺得好笑,喜歡一個人是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嗎?
“說呀!”花斐急吼吼催。
“好,我說。”
“快點。”
傅泓之一步一步走近她,輕聲說了句。
花斐一個字也沒聽見:“說清楚點。”
傅泓之抓住花斐的胳膊,湊到她耳邊:“我說我做不到。”然後目光退到她臉上,“花斐,我做不到不喜歡你,無論是口頭還是内心,我都做不到。”
所以,要麼和他别扭地相處,要麼花斐自動滾去計劃生育。
花斐看他這張臉,牙齒格格一響,猝不及防對着傅泓之下颌角就是一拳,打完頭發一甩,氣鼓鼓地走了。
田慰慈聽到動靜跑出來,見傅泓之捂着臉頰,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對着花斐的背影破口大罵:“花斐,你個小癟犢子,給我回來。”
馬晶告訴花斐,有個缺心眼的出35萬全款買了她的車牌。
不當得利太多,花斐着急用錢,天天催馬晶聯系買主,退回去25萬,對方接受了,再考慮把車牌讓給他。
馬晶以為汲煜朝找人故意為之,一問汲煜朝還蒙圈:“車牌?什麼車牌?”
“就花斐的牌,我告訴過你,你沒拍?”
汲煜朝扶額:“哦,沒有,到12萬我就沒跟了,就看兩個傻子在那哄擡物價。”
馬晶:“不是你?那是誰?”
“要不問問傅醫生?”汲煜朝建議。
為愛瘋狂的男人難免智商下降,變成一個純粹的傻子。
馬晶把傅泓之拉到沒人的地方:“小傅,你找人買了花斐的車牌?”
徐植拐彎抹角找的小兄弟,馬晶再查也查不到他頭上,傅泓之忍着唇邊疼痛,淡然否認:“沒有,不是我。”
馬晶納悶了:“那是誰啊?人傻錢多!”
傅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