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從一個名字,鄭嶽大概就知道方程為何出現在這裡,又被打成這樣了,他心中的怒氣直沖天靈蓋,不知是氣方程,還是氣他自己,語氣不善道:“抱歉,我無法他做決定。”
怎麼可能,要不是鄭嶽授權報的警,酒店根本不敢自作主張報警。
何靜猜不透鄭嶽跟一個賣酒的有什麼關系,但她看出來了,鄭嶽非常生氣。她緊緊跟着鄭嶽的步伐:“我要是知道威廉是你的人,我絕不會……”
鄭嶽停住了腳步,語氣嚴肅:“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敢将人打成這樣,就要做好接受制裁的準備。”
都是在江甯混的,何靜好歹也比鄭嶽大許多歲,被鄭嶽不留情面的羞辱,何靜面子也挂不住:“行吧,那就讓警察把老王抓進去吧,要是能判死刑,我一定提着腦白金,親自上門謝鄭總,這滿世界抓小三的日子,老娘早就過夠了,去他媽的。”
鄭嶽倒是覺得何靜比自己更需要腦白金,不過他現在沒功夫理會何靜的瘋言瘋語,跟着警察和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
何靜則挎着她上百萬的愛馬仕,氣沖沖的離開了,完全不想再管,被警察帶走的老王和他的保镖。
方程被推去檢查的功夫,鄭嶽又給張雲航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個人過來就行,可張雲航挂了電話,火急火燎的告别了相親對象,不到十五分鐘,就沖到了鄭嶽的面前,氣的相親對象差點潑他一臉水。
張雲航看着護士拿走了血樣,千叮咛萬囑咐的讓她不要搞錯了,弄的護士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專業性。他說完又轉頭看向鄭嶽,非常不專業的懊悔道:“嶽哥,确定是他嗎?”
鄭嶽覺得一定是,可他又不敢承認,找了這麼久的人,一點消息也沒有,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一生自信笃定的鄭嶽,這會兒也變得猶豫起來:“不知道,等報告吧。”戒煙很久的鄭嶽現在非常需要一支煙,可這裡是醫院,他不得不忍了下來,“不是說找個人來就行了,你相親一半跑了,回去怎麼跟張叔交待?”
“放心吧哥,這女人心比天高,我可駕馭不了,幸好你解救了我。”
鄭嶽這會兒有點心煩,也沒心情再跟張雲航聊下去了:“你先去忙吧,我在這兒等着就行。”
“好的,嶽哥,有事給我打電話。”
鄭嶽站在病房外拿着手機看酒店發來的監控,果然與他所想的無異,内心的怒火中燒,人怎麼能自甘堕落成這樣?
方程醒了,他坐起來,一眼看到床旁邊的櫃子上放着的一闆藥片和自己的身份證,他羞恥的拿起來迅速塞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杯子帶到了地上,杯子碎裂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鄭嶽,他收起手機,盡量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推開了的病房的門。
方程正欲下床,門口的動靜使他停下了動作了,他看着這個面帶微笑向自己走來的男人,一瞬間就記起了他是誰,酒店大廳電視裡播放的慈善家。方程做過那麼多工作,沒有一個老闆能比得過眼前人,仿佛電視劇裡演繹的完美男人突然走到了現實。
方程沒有理由不驚訝,但眼神裡更多的還是欣賞,人與人之間好感的建立隻需要一瞬間,方程糟糕的心情,瞬間被鄭嶽的笑抹平了。
兩人一直看着對方,直到鄭嶽走近:“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方程如夢初醒般的搖了下頭:“是你救了我嗎?謝謝。”
鄭嶽笑了笑,使他看起來不像在公司時那麼嚴肅:“酒店報了警,警察本來一直在這兒等着的,一樓突然發生了糾紛,警察就過去了,你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訴醫生。”
方程一聽報了警,立馬緊張起來,完全忽略了全身的疼痛:“不用叫警察,都是誤會……”
鄭嶽帶着笑的眼神沒有變,可方程就是一瞬間感知到他的不高興。何靜買了他許多酒,光提成他都拿了不少,如果不是何靜,王老頭連醫院都住不起了,他不能恩将仇報。更重要的是,他答應了何靜的包養要求,這種事捅到警察那裡,不光彩的同時也不好收場,方程看着光鮮亮麗的鄭嶽,自行慚愧起來,眼前這個男人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方程見鄭嶽始終沒有出聲,急忙又說:“我真的沒事,都是誤會,就不要給警察叔叔添堵了吧,你給我個賬号,我把醫藥費轉給你?”他說完,眼睛一轉,看着這價值不菲的裝修,感覺心比□□還疼,哪怕他隻住了一小會兒,估計也得四五位數,又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破舊不堪的手機,還好一直裝在口袋裡,沒有因為壯漢的拳打腳踢變得更加不堪。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鄭嶽。
鄭嶽完全無視了方程點開手機的舉動,反而語氣認真的說:“你給王宏帶了綠帽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隻是簡短的兩句話,使方程羞恥低下了頭,手指在手機上劃來劃去,他不敢與鄭嶽對視,但又怕對方看輕了自己,小聲嘀咕一句:“這不是沒帶成嘛。”
鄭嶽簡直要被氣笑了,可他又不能真的跟人生氣,盡量心平氣和的說:“王宏現在被警察帶走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跟我走,我幫你擺平一切,第二,你去跟警察說都是誤會,警察放了王宏,王宏會一直不停的找你麻煩,直到你在這裡混不下去。”
方程又擡起頭,眼睛瞪的很圓,王宏竟然這麼牛逼,能讓他在這個城市待不下去,何靜也沒告訴他啊。
不過更另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幫他,雖然他沒照鏡子,可根據臉上的疼痛分布,想也是鼻青臉腫,不怎麼好看,難道他斯文的外表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特殊癖好?方程表情有些複雜的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鄭嶽看着方程這種呆裡呆氣的神情,再次聯想到,他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怕是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真是造孽啊。
“你為什麼幫我?”
鄭嶽有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那些隐藏在内心角落裡,數年來無人觸碰後悔,一瞬間放大百倍,讓他的心髒略感不适,曾經都不敢說出口的真相,現在讓他如何說的出來,他看着方程充滿疑問的眼神,隻好哄騙道:“你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我很久沒見過他了,幫你就等于幫他。”
方程好歹也在社會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鄭嶽的話,他連标點符号都不信,什麼幫你就是幫他,這種可笑的搭讪技巧,他在酒吧聽得多了,可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系呢,正如鄭嶽所說,他确實沒有别的選擇,王老頭還在醫院等着他呢,賣給何靜是賣,賣給鄭嶽也是賣,可何靜是女的,鄭嶽是男的,方程的心情更複雜了,甚至偷偷瞄了幾眼鄭嶽的不可描述部位,幸虧鄭嶽無所察覺,在方程偷瞄他的時候,警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