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鄭嶽才打開房門。
“鄭先生,實在抱歉,我們叫了救護車。”
鄭嶽皺了下眉:“出了這麼大的事,叫救護車就完了?”
客戶經理愣了一下,這層樓所住的客戶非富即貴,除非死了人,否則沒人想鬧到警察那裡去。他們酒店更加不想鬧大,以免影響聲譽。所以一貫充當和事佬的客戶經理,沒想到這次竟惹的鄭總不悅。
他用最快的速度權衡利弊後,對着鄭嶽鞠躬:“抱歉,鄭先生,我馬上報警。”
鄭嶽眼看着他打完了報警電話,才開口:“需要做筆錄,再來找我,等會兒我要看一下走廊的監控?”
鄭嶽除了那一下皺眉,沒再表現的很不耐煩,這讓客房經理松了一口氣:“好的,鄭先生……”客戶經理其實是想看一下傷者的,畢竟這屬于他的職責範圍,可鄭嶽似乎不想讓他看,他猶豫了一下,決定先去門口迎接警察。
關了門,鄭嶽返回到床邊,方程雙眼緊閉,皺着眉頭,時不時的哼唧兩句,鄭嶽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減輕的他的痛苦,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方程的臉,一點肉也沒有,倒是胳膊看着還算有點肌肉,不過依舊不妨礙鄭嶽幻想,他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看起來這麼可憐。
方程似有察覺,竟握住了鄭嶽的手指:“媽媽……”
鄭嶽聽得很清楚,仿佛被燙傷了似的,瞬間抽出自己的手。
方程依舊皺着眉頭,沒有要清醒過來的迹象。
醫生來的很快,鄭嶽打開門驚訝道:“雲航呢,怎麼是您來了?”
“雲航接了你電話,非要過來,人家相親對象當着他的面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一把年紀了,還得替他操心。”張岩拿着醫藥箱,玩笑道。
人都來了,鄭嶽總不能再将人趕走,一邊将人迎進門一邊說:“抱歉,張叔,我不知道雲航在相親。”
張岩笑着擺了擺手:“隻要雲航能盡快找個對象,我天天替他跑腿都成。”
張岩給方程做了檢查,不可避免的瞧見了他身上的酒漬和口紅印,心中難免有不好的猜測,做起檢查來更加仔細:“沒有骨折,額頭上的傷也不需要縫針。”
“那他怎麼會暈過去?”鄭嶽就是怕造成二次傷害,才沒有替方程穿件衣服。
“喝了酒,還有可能暈血,你要實在不放心,就送去醫院拍個片。”張岩建議道。
“好,謝謝張叔。”張岩做了鄭家十多年的家庭醫生,鄭嶽還是很信任他的。
張岩把鄭嶽看作小輩,忍不住提醒道:“這孩子看起來跟你不是一路人,當心你爸知道了,又跟你吵。”
“張叔想哪裡去了,這是合作方的員工,我剛好瞧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
如果隻是合作方的員工,能被鄭嶽放到床上嗎?
張岩又不傻,不過鄭嶽這些年确實沒出過什麼岔子,幾乎是按照模子長大的一樣,從一個優秀的學生長成了一個優秀的企業接班人,往往越是這樣人,在成年後,才更會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張岩的擔心并無道理。不過鄭嶽又不是他的兒子,他也隻能提醒一二,至于對方肯不肯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張岩也不會多嘴的去告狀。
鄭嶽道了謝,又将人送到門口,恰巧遇見了警察與何靜一同向他這邊走來。
鄭嶽喊了聲:“李經理,麻煩你将張醫生送到樓下。”
李經理看了眼何靜,兩邊都是酒店的大客戶,誰也得罪不起,他是來當和事佬的,可鄭嶽卻要支開他,李經理隻好照辦。
警察先開口了,公事公辦道:“我需要見一下傷者,做份筆錄。”
鄭嶽領着警察進了房間:“他還沒醒。”
警察走到床邊,方程額頭上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臉上的紅腫處擦了藥,看起來依舊有些觸目驚心:“你與傷者是什麼關系?”
“我是他……朋友。”鄭嶽猶豫了一下。
“他的家人能聯系到嗎?”
“聯系不到。”
說話間,救護人員帶着擔架也來了,鄭嶽本打算親自将人抱上救護車的,瞥見一旁何靜後,動作就此作罷了,他不要讓何靜以為方程傷的不深。
何靜找個機會,拉住了鄭嶽:“鄭總,這件事是老王的錯,我們會給威廉道歉,并做出補償,就不要麻煩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