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聲,門開了,方程一個激靈的坐直身體,看向門口的鄭嶽。
鄭嶽依舊提着大包小包,方程調整好了那種雲裡霧裡的情緒,健步如飛的跑向門口,接過他手裡的東西,笑的像接待客戶一樣:“鄭哥,你回來了?”
盡管鄭嶽有些詫異,但還是“嗯”了一聲。
兩人如昨天那樣坐在餐桌上吃飯,方程心裡其實是有點緊張的,畢竟鄭嶽昨天給他卡,他今天就刷出去十萬,可鄭嶽什麼都沒說,隻一心吃飯。
吃到一半才開口說了句:“就算不喜歡,也要适當的多吃點肉,這樣對身體比較好。”
鄭嶽給他這麼多錢,别說吃肉了,吃……那不行,還是好好吃飯吧,方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笑什麼?”
方程哪敢說出來,隻能打馬虎眼:“這個好吃,我以前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
“那就多吃點,中午吃的什麼?”
“泡面。”
鄭嶽的眉頭皺了起來:“以後少吃垃圾食品,明天中午,我會讓人給你送飯。”
方程吓了一跳,連忙拒絕:“不用不用,以後我自己做,我會做飯的。”
“可以,小區裡面就有超市,可以買菜,你找不到的話,可以給管家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
“好的,鄭哥。”
吃完飯後,鄭嶽拿過剛才方程擺在一邊的紙袋,遞給他:“給你的,裡面有我的電話,遇到什麼問題,随時打給我。”
方程接過,是一部新手機,比他手裡的那個不知好多少倍:“好的,謝謝鄭哥。”
鄭嶽看着方程的臉上的傷,起碼得半個月,這青紅的痕迹才會消失,剛好這段時間可以物色一下合适的教師。
方程見鄭嶽看着他不說話,心裡一咯噔,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該來的還是會來,可他這張鼻青臉腫的臉實在難看,鄭嶽真的能下的去手?他還沒做好準備呢,早知道白天就不嘚瑟了,該怎麼辦呢?他真的能接受和男人睡嗎?
方程還在想入非非的時候,鄭嶽開口了:“我……”
方程吓的喊出了聲:“我沒做過這種事。”
鄭嶽驚訝的問:“什麼?”
方程瞬間又冷靜下來,有些尴尬的不敢看鄭嶽的眼睛:“沒什麼,我今天見了老頭,有點心緒不甯。”
“哦,那你好好睡一覺,我先走了。”鄭嶽根本一點也不關心拐賣方程的人,如果不是怕方程接受不了,他早就将他們送上法庭了,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
等鄭嶽走了,方程又懊惱了起來,自己怎麼一驚一乍的,當初選擇跟鄭嶽走,不就是抱着賣身救爺的念頭,即便鄭嶽真的要睡他,他也隻有接受的份,何況鄭嶽還長的那麼帶勁,他不虧。
方程感覺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一邊期待鄭嶽說的都是真的,他對他沒那個意思,一邊又想鄭嶽快點露出馬腳,省得他整日提心吊膽。
就這樣反複糾結着,時間像白駒過隙一般,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鄭嶽每天都來陪方程吃兩頓飯,卻從不留宿,甚至連周六日都不放過,按時像打卡上班一樣,搞得方程想睡懶覺都不成,也正是這樣自律的生活,方程感覺自己臉色紅潤了不少,由内向外的散發出一種健康的氣息,跟以往泡面腌入味的身體大不相同,甚至生出了想去鄭嶽的健身房舉舉鐵的心思。
不過,他馬上制止了這種念頭,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肉,浪費了鄭嶽那麼多的金錢,怎麼能輕易的便宜了健身房。
他也終于放下了對鄭嶽的防備心,鄭嶽眼神每次落在他臉上,根本沒存任何暧昧的心思,隻是在觀察他臉上的傷而已。
鄭嶽話也不多,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吃飯,剩下的連肢體接觸都沒有。他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給方程買買買,衣服襪子已經裝滿了一個房間的衣櫃,仿佛方程要随時參加走秀一般,幸好他長的漂亮,尤其是臉上的傷都好了以後,穿上鄭嶽給他買的衣服,氣質絲毫不輸明星。
方程覺得鄭嶽對他,像是在養一條寵物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唯一不同的是,鄭嶽從不遛狗。
不過那又怎樣,當狗總比當鴨子強,方程樂在其中,這日子簡直像天上掉餡餅了一樣。
王老頭找到了合适的腎源,真可謂是孝心出奇迹,孝出強大,孝出運氣,别人等一兩年都不一定能配型成功,王老頭成了。
方程紅光滿面的出現在王老頭的病房,連隔壁床的病友都誇方程好看,說老王有個厲害的外孫,不光人長的标緻,還是賺錢的一把好手。
這可把王老頭高興壞了,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人羨慕過他,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一個勁兒的跟人吹噓方程是多麼厲害,從十幾歲就在外打工,什麼外賣員,蜘蛛俠,工地搬磚都幹過,一不小心從賣酒的晉升為酒吧老闆,簡直是他們老王家的驕傲。
聽的隔壁床的大爺,嘴角抽抽,心裡直犯嘀咕,方程再厲害也不姓王,怎麼就成老王家的驕傲了。
方程從護工老李處聽說了此事,心虛的厲害,立刻給老李多發了一千塊的獎金,生怕别人不信他是酒吧老闆,而是賣身給了老闆。
手術的日子确定了,一周以後,方程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他對得起王老頭了,至于手術的結果如何,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方程坐在病床前,手裡削着一個蘋果:“老頭,你怕嗎?”
王老頭也不吹牛了,也不貧嘴了,喃喃道:“你爸知道我做手術嗎?”
方程一言難盡的看着王老頭:“他知道了,還能讓你做手術,隻怕吵着要讓醫院退錢,你說你是做了什麼缺德事,生出個這種缺德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