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總沒理方程,繼續給趴在車裡的司機遞工具:“到底行不行?”
司機急得滿頭大汗:“弄不好啊,老大。”
費總跑到一邊,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然後氣急敗壞的對着電話罵了幾句,才走過來,讓方程去看看。
方程猜想,是不是接應的人也出了問題。
他不動聲色的按照費總的要求,爬進車底,又讓司機去引擎蓋處,幫他看個東西。
司機爬出來後,又遭到一記白眼,他急的用手去擦汗,結果不小心把油擦到了眼睛裡,刺激的嗷嗷叫。
趁司機去河裡洗臉的功夫,方程三下五除二,把車底檢查了一個遍,又鼓弄了一番,把能要的工具全都放在了車底,又爬起來去查看引擎蓋。
等他往副駕駛去的時候,費總拉住了他:“你幹什麼?”
“我不試一下,怎麼知道究竟哪裡壞了。”
費總自己上了車,然後打火,依舊打不着,他惱火的拍了下方向盤。才允許方程上副駕駛,不過他也讓傻大個坐了上去。
就這樣,方程鼓搗了三四次,直到第五次,車突然就打火了,方程來不及關車門,一腳油門,轟的一聲,車就跑了出去,費總被帶的在地上滾了幾圈,罵罵咧咧爬起來,開始追車。
司機也反應過來,頂着濕漉漉的頭,跟着費總跑,但是哪裡追得上。
費總喘着粗氣停了下來,轉頭就一腳踹在追上來的司機身上:“都他媽怪你。”
司機默默擦了擦自己被踹的地方,不敢出聲。
費總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傻大個打電話。
傻大個一手試圖搶方向盤,一手接通了電話:“老大,你先等等。”
方程不管如何挨打,死死的握住方向盤就是不松手,油門直踩到底,直到疼的受不了,才吼道:“你再搶,我們就一起死。”
傻大個眼看着方程偏了一下方向,跟一棵粗壯的樹擦肩而過,他甚至有種看到火星子的錯覺,差點吓得尿出來,他隻是個跑腿的小弟,賺的也不多,他才不想死,于是停止了搶方向盤。
方程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再往前開下去,有沒有公路,他冷靜的開口:“把電話挂了。”
傻大個還在聽電話裡費總叫罵。
“挂電話。”方程大吼一聲。
傻大個已經見識過一次方程的瘋狂了,看了看方程緊咬着牙關的側臉,一狠心挂掉了電話。
方程暗自松了一口氣:“從哪裡上公路?”
傻大個的手緊緊的拉住扶手:“我不知道。”
“打110。”
傻大個怎麼肯:“你瘋了。”
“你才瘋了,是你們在犯罪,我隻是受害者。”
“你賭博,也是犯罪。”
方程冷笑了一下,逐漸放慢車速:“手機留下,你跳下去,否則就一起死。”
傻大個不肯,方程又将速度提了起來,崎岖的土路,車其實開的并不快,隻不過強烈的颠簸使人産生了車速太快的錯覺。
傻大個叫了起來:“我跳,我跳。”他不想死也不想落到警察手裡。
傻大個跳車後,方程又開過一段距離,才拿起手機,看着斷斷續續的信号,方程連導航都導不出來,幸好車裡的油足夠使用,他才安心的繼續探路。
功夫不負有心人,方程終于将車開到了公路上,手機也有了信号。路牌顯示前方有鄉村,方程也不敢開着别人的車進去,最終還是決定報警。
方程在電話裡告訴警察,自己經曆了一場器官販賣,把牽連的人都報給了警察,還有王老闆工地的位置。
同一時間,鄭嶽終于得到了方程的消息,他立刻叫停了會議,留下的事交由林子傑處理,自己驅車趕往三百多公裡外的縣城。
警察趕到的時候,方程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一輛汽車。警察甚至懷疑方程報假警,直到在車裡翻出了幾張器官捐獻協議書。
方程以為自己賭博,犯了罪,不知道要判幾年,坐牢前,不如先把鄭嶽的錢還了,車裡有那些人的賭資,紅彤彤的鈔票裝了一麻袋,方程覺得自己高尚不到哪裡去,這錢就當那些該死的人販子賠給他的精神損失費,等把錢還給鄭嶽,自己就去自首,以後也算是吃上公家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