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氣不過:“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張雲航湊過去:“媽,也包括我嗎?”
柳芸推搡着張雲航:“去去去,一邊去,看着就煩。”
張雲航再次湊過去:“周姨為什麼會得精神病?”
柳芸歎口氣:“說來話長。”
“說說呗,嶽哥看起來對誰都冷漠,偏偏還時常去看周姨,我問他後媽有什麼可看的,他也不說。”
柳芸點點兒子頭:“你别去煩小嶽,他也怪可憐的。”
“你不告訴我,我就去煩他。”
柳芸看兒子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辦法,這性子都是自己養出來的,就隻能自己受着呗。
“鄭文學上學的時候就喜歡周心潔,因為家庭壓力,最後沒能走到一起。後來跟林若飛結婚,日子倒是過的不錯,誰知你林阿姨不幸病逝。鄭文學沒過多久,就想起初戀情人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追回來,不過,那時候周心潔身邊帶着個小孩,已經三歲了,鄭文學待那小孩比小嶽還好。”
“我沒見過這個小孩啊?”
“四歲多的時候,走丢了。”
“啊,所以周姨就瘋了。”
柳芸點點頭。
“怎麼丢的?”
“他們一家四口去逛商場,鄭文學拉着周心潔,說是要給他個驚喜,讓小嶽帶着硯硯坐在凳子上等着,小嶽那時候都十歲了,跟四歲的小孩沒共同語言,就拿着遊戲機玩,硯硯說要上廁所,小嶽可能沒聽見,硯硯就自己去了,等小嶽玩完遊戲,才發現硯硯不見了,兩個大人回來,孩子已經找不到了,隻有小嶽驚慌失措的站在衛生間門口。”
“等等,小孩不會是私生子吧,所以嶽哥不喜歡他?”張雲航想了一下,若是他有個小六歲的弟弟,要是他媽生的,他肯定喜歡的要死,别說上廁所了,上天他都陪着,但是,要是私生子的話,就别怪他辣手摧花了。
“我們也不知道,反正鄭文學口口聲聲說周硯是親生的,以後家裡的财産,鄭嶽和周硯平分,人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過問。”
“嶽哥肯定不是故意,嶽哥在學校的時候就非常正直,學校現在還流行他的傳說呢,不可能會故意丢掉小孩。”張雲航還是很崇拜鄭嶽的。
柳芸歎了口氣,反正小孩就是丢了,誰能說的清楚。
自從知道了這件事,鄭嶽每次去看望周心潔,張雲航就能聯想到那個小孩,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鄭嶽的自責。
鄭嶽先前還詢問他,帶去周心潔面前,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看這架勢,周硯估計還不知道。
張雲航之所以攔着林子傑,就是想周硯多看看嶽哥的慘狀,等真相大白的那天,希望周硯看在鄭嶽舍己救他的份上,不要太責怪鄭嶽。
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可張雲航就想看二人和諧相處的畫面。
興許是方程的傷心感染到了鄭嶽,鄭嶽的手指動了一下。
“鄭哥,鄭哥,你醒了嗎?”
鄭嶽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太疼了,麻藥仿佛失效了一般,鄭嶽的眉頭緊鎖,試圖動一下,動哪裡都好,可惜也隻能再次動動手指。
方程眼睛通紅:“對不起,都怪我,我去叫醫生。”
“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鄭嶽感覺自己在聲嘶力竭的說這句話,可發出的聲音卻微乎其微。
方程将頭湊近:“鄭哥,你說什麼?”
“是我,的錯……”
方程錯愕的看着鄭嶽,感覺鄭嶽還不是很清醒,就直起身體,擦了下眼睛:“我去叫醫生。”
剛離開床邊兩步,張雲航推門而入。
方程激動的說:“醫生,快看看他,他醒了。”
張雲航走到床邊,床邊的儀器顯示出鄭嶽各項身體指标,他看了看,見沒什麼大礙,對着鄭嶽說:“沒事的,嶽哥,你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休息,等過兩天就好了。”
鄭嶽果然又閉上了雙眼。
方程聽到醫生喊鄭嶽嶽哥,而鄭嶽又很聽話,直愣愣的看着張雲航,一時沒了聲音。
張雲航見他臉上有明顯的淚痕,于是推了下他的肩膀:“走,我帶你去洗把臉。”
方程把目光移向鄭嶽,見他胸口起伏,皺着的眉頭全然顯示出他的痛苦,就不想走。
“沒事的,我是醫生,你怕什麼,出來洗把臉,我有話跟你說。”
方程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張雲航。
洗手池邊,方程彎下腰,鞠了好幾捧水,才算有些清醒了,等他直起腰來,才感覺一陣陣的眩暈。
張雲航扶了他一下:“低血糖?有多久沒吃飯了?”
方程搖了搖頭:“醫生,你想跟我說什麼?”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先跟我去吃飯,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