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清單上面除了弓箭外,還有糧食、碎銀、衣物等.......
她實在看不懂。
柳意綿靠近她耳邊悄悄說,自己生病的時候神仙入了夢,告訴了她很多事情。
夢中的很多事都成了現實,比如信中提到的北戎人的侵入,又比如她娘親給她找了誰相看.......
喬喬覺着荒謬,心中卻早已信了七八分,此刻發問也不過是求個心安。
“我能同你一道去平陵嗎?”她抓緊阿綿的手問,既忐忑又勇敢堅毅,見阿綿不說話忙道,“我不怕的,不管發生了何事,這都是我的選擇,便是死也無憾。”
柳意綿思考一晚上,最終還是帶上了喬喬,左右有爹爹在,也沒什麼危險。
于是又過了兩日,柳意綿和喬喬便乘着馬車一路往平陵的方向趕去。
二人身後還跟着另兩輛馬車,一輛坐着爹爹給喬喬找的武夫,武夫應二人要求又推薦了三個可靠的武夫,最後一輛馬車是這段時日喬喬按照清單上的内容買下的。
她們在夜幕下趕到了平陵。
幾人都穿了士兵服飾,柳意綿更是穿上了喬喬父親曾經的铠甲,那是千夫長的铠甲,被守門的士兵認出,出示蓋了章的公文後簡單檢查了一番便放行了。
進了城,她随意拉了個街上行走的百姓問。
“兄台,前線戰局如何了?”
那人近日見識過不少士兵和軍官,一瞧這架勢,幾乎有問必答。
他搖了搖頭無奈道:“打得正焦灼着呢,原本以為這仗很快就打完了,沒想到這麼難打,對面數次以弱勝強,實在厲害,咱們主帥還是不......咳咳,長官,小人要歸家了。”
他心中是不滿的,覺着是那柳将軍能力不行,但這話如何能明說,趕緊溜走才是。
柳意綿也沒攔他,大緻知道戰況後,在鎮内安頓下來。
次日,她定的十頭豬到了。
她趕着豬直奔臨時軍營,因有了蓋了章的公文,無人攔她,進了後廚,以柳雲浩的名義,讓人晚間殺幾頭豬給将士們加餐,吃飽飽的,肚子裡有油水,将士們才有力氣上陣殺敵。
不過這下有人發覺不對勁兒,給上報了。
柳雲浩剛在黃覺義手下吃了一個大虧,折了百來個士兵後,一臉憤怒的收兵回了軍營,一路上罵罵咧咧,誰都不敢上前。
有人來問加餐的事兒可屬實,他想也不想,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吃吃吃,你怎麼就知道吃,還想吃肉,你不如把我殺了吃了.......”
“将軍息怒。”柳雲浩一生氣,容易口不擇言,将身邊将士吓得臉色發白,紛紛跪地求饒。
片刻後,冷靜下來,也發覺了問題,哪來的十頭豬?
柳雲浩領着人去了後廚,一進去果然發現了大白豬的身影,圍在剛搭好的豬圈裡,甩着尾巴慢悠悠吃着草料,渾然不知自己要上桌了。
“管事的何在?”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脾氣暴躁,吼道。
誰知,身後響起熟悉的嗓音,特意拔高改變了聲線,但還是被識破了,柳雲浩臉黑沉如鐵,轉身見了人,隻有一個想法,完蛋了。
“你們都下去。”他軟了聲音。
閑雜人等不見了,柳雲浩做賊一樣将穿着铠甲的女兒拉去偏僻處,頭一次沖她發脾氣:“胡鬧,你這是做什麼,像什麼樣子!”
“爹爹,你先聽我說,我有法子打敗黃覺義。”柳意綿不作反駁,隻是擡高下颌說道,目光中自信又堅毅。
柳雲浩愣了愣,想起出發前女兒給的錦囊,裡面寫了黃覺義擅長的作戰方式,優略勢,還有應對法子,若非有這錦囊,他怕是會輕敵,犯了大錯。
如此一想,看女兒的目光變了又變。
“你跟我過來。”他冷哼一聲,擡腿就走。
柳意綿跟着他進了營帳,一進去原本滿臉寒氣的男人徒然轉了氣勢,忘了一切,像一個操碎了心的老頭子,“綿綿啊,這一路多危險,你怎麼來了,你還穿着.......唉,你怎麼進來的?”
柳雲浩滿腦子疑惑,竟不知從何問起。
柳意綿将能說的都說了,差點兒将柳雲浩氣升天了。
他就說女兒怎會突然想看将軍印,原來隔這兒等着他呢,若是被人知曉了,兩人都得玩蛋兒。
良久,他才緩過氣兒,嗓音都在發顫。
“你一個人來的?”
柳意綿搖頭,“喬喬也來了,不過她在平陵鎮。”
她個子高,長相也比較英氣,臉本來就黑,用脂粉遮掩了五官,再弄個假喉結,不容易認出來。
喬喬卻是個水靈靈的少女,長的溫婉秀麗,胸前也鼓鼓囊囊的,容易暴露女兒身身份,所以她沒讓喬喬過來。
柳雲浩聽完兩眼一翻,想死的心都有了。
柳意綿也不急,給足爹爹時間反應,待他平靜下來才說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