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心跳了,怎麼不是死了?這位先生請您趕緊出來!”
陰暗的燈幽幽發光。
荊玉聽到叽哩哇啦的泰語,擡頭看到眼神驚悚而害怕的護士,以及一個攔着護士,紮着丸子頭,用背對着他的,一個年輕道士。
“他還沒死,你們等會。”
那個道士結結巴巴的用泰語解釋着,注意到護士驚恐的眼神,他立刻回頭,“善人?”
我活了?!
荊玉立刻摸摸自己的身體,真切感受到了心髒的跳動。
除了衣服上的血,自己好像一點毛病也沒有,于是不禁對着那道士眉開眼笑,“多謝道長。”
“不,不客氣。”那道士不知怎麼,有些緊張的避開他眼睛,“我叫王晏,善人你…”
起死回生這事太驚奇了!一旁的護士們早就匆忙去喊醫生了,荊玉嫌停屍房晦氣,一邊起身,一邊接話道,
“王道長您客氣了,我叫荊玉,名字有點繞口,倘若王道長不介意的話,可以喚我一聲,阿玉。”
這裡就是荊玉的心機了。
他看這道士雖年紀輕,但竟然能把許知揮退數步,甚至許知到現在都沒法現身,想必功力深厚,和這道士打好關系,親近一二,也未嘗不可。
荊玉貪圖享樂,之前又看清了許知想要他死,或者說想要兩人共死的心願。如今有人能對付許知,那荊玉自然不甘心輕易放棄。
至于王老道。荊玉壓根不覺得他還活着。
畢竟能讓許知找到身處在泰國的自己,這個時間差,想必王老道的屍體早都臭幾回了。
荊玉可從來沒覺得許知善良。
要是許知真善良,他當初就不會聽從自己的話給他們下毒藥,讓他們高考考不好。
…裝什麼呢?
僞君子,道貌岸然,惺惺作态,好似全是自己逼迫,他是幹幹淨淨,一點壞想法都沒有似的。
荊玉打心底對許知的愛,嗤之以鼻。
哪怕許知乖乖聽從荊玉的話,把全天下人都害盡了,荊玉他也不會覺得是許知愛自己。他隻會覺得,是許知本就想要害人,隻不過拿着自己當擋箭牌罷了。
因此,看到眼下有人能治許知,荊玉自然斂下壞脾氣,對這道士簡直稱得上溫和有禮。
一般來說,相由心生,那道士看上去就有點傻乎乎的,而王晏他也确實單純,壓根沒想到名字裡也有那麼多關竅,看到荊玉起身站起,連忙上前,愣頭青一樣的攙扶他,“阿玉你小心點。”
…成了。
荊玉眼底微閃,自知這登堂入室的第一步成功了。
心理學上有言,想要别人幫自己,那麼就要從最小最合理最難以拒絕的事情開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如此下去,到最後對方自然就無法拒絕了。
此時的荊玉,倒真沒有勾引王晏的心思。他雖不是好人,心爛了,但也沒爛到對救命恩人,恩将仇報的地步。
奈何荊玉沒有心思,架不住王晏胡思亂想。
荊玉自畢業後,從沒上過班,養得一身細膩光滑如綢緞的肌膚,令人觸之難忘。而王晏他又一直少接觸人,自從和師弟王彥三年前出師,辭别師傅後,他一直避世潛心修行,過着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因此眼下攙扶荊玉走動,王晏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戰栗。
荊玉還沒發現他的不同尋常。
雖然他剛剛碰到王晏,雖然察覺到對方身體抖了抖,但荊玉隻以為是自己剛剛脫離身體時間久了,體溫偏低,凍到對方了。這種事不好直說,于是荊玉把手挪了挪,不說話,隻低下眉目,暗自思索許知會不會卷土重來。
王晏避世已久,不知道找什麼話題,不禁看向荊玉。
對方眉目侬麗,低垂的烏黑長睫如若在花海翩飛的蝴蝶的蝶羽,微微顫抖着。
“…怎麼了王晏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