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譯林說：哦，其實我想讓你吃到甜的。

文亦靈說：謝謝！

說着就把她那根玉米掰了一半給華，說：給你一半甜的吧，我也吃不完。

華譯林說：好！

文亦靈說：有心了，讓飯堂阿姨幫你選的吧？

華譯林說：嗯呐，我還嘗兩粒，嘗了下甜不甜。

兩人相視一笑。

華譯林吃得差不多了，公交車來了。

華譯林跟在文亦靈後面，文亦靈說：司機好！刷兩次，兩個人。

走到車的後部分，文亦靈挑了個有車鈴且靠下車門的位置，轉過頭去問華你暈車嗎？

華譯林說：我不暈車。

文亦靈：好，那我坐窗邊。我可能會有點暈車。

華譯林說：好。

剛坐下，華譯林就打開背包翻了起來。

文亦靈給華譯林遞了個口罩，說：帶上口罩吧，剛才你在吃早餐，不好給你。

華譯林接過：好，謝謝！

華譯林把九制陳皮遞給文亦靈說：暈車的話可以試下吃點這個。

華譯林翻找背包時帶出半包陳皮，酸甜氣息混着他洗發水的雪松香，在車廂裡形成小型季風系統。

文亦靈接過：謝謝，其實也還好。

華譯林：不客氣。

文亦靈拿出兩三片陳皮放進嘴裡含着。

公交車搖晃着駛過栽滿梧桐的學院路。

在車上兩人沒說什麼話，到站下車了。

文亦靈問：你有帶什麼裝備嗎？

華譯林說：沒有诶，我沒有登山杖。

文亦靈說：有需要的話可以用我的。

華譯林說：應該問題不大。

文亦靈說：好。

然後他們開始爬山。

山道石階布滿青苔，文亦靈的登山杖尖戳開晨露。

文亦靈先開口了，關于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互相了解一下吧！

華譯林說：好，可能是我有些心急了。

文亦靈：嗯，有點。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

文亦靈說：要不你先說說自己的情況呢？比如說家庭、未來規劃、如何對待感情之類的？

華譯林說：行，那我先說。

華譯林：我性格樂觀開朗，然後我算是個慢熱的人，你覺得我是嗎？

文亦靈點了點頭：可能是吧。

華譯林繼續說：我之前說過的就不重複了，說些沒講過的。我媽媽去法國留學，然後就認識了當外交官的爸爸，我是家裡的獨生子。

他邊說邊注意文亦靈的反應，接着說下去。＂我中考結束後了解到相關材料，同時在爸爸的影響下就立志要考外交學。在外交學院碩士畢業後，我就會參加外交部遴選。我爸爸還有三年左右就退休了，也算是子承父業了。進入外交部之前可能會憑借我爸爸的人脈去省級的外事部實習。另外發展自己的語言技能，擴大認知面，為更好地從事外交官打下基礎。對待感情的話，我很認真。我其實第一次見你，是你在見義勇為和一位男醫學生一起救發生車禍的老奶奶。＂

文亦靈停在一處觀景台，礦泉水瓶在掌心捏出脆響。

文亦靈有些驚訝說：哦，原來是這樣。

華譯林點點頭又繼續說，我對你應該是一見鐘情，一見鐘情，懂吧？

文亦靈：嗯，我知道。

華譯林：那麼平靜的嗎？

文亦靈：嗯呐，這個有點習慣的說辭，之前這麼說的男生都被我拒絕了。

華譯林說：啊！那我會是例外嗎？今天約我出來爬山，是不是說明其實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華譯林握着的玉米芯突然墜落山崖，在寂靜裡劃出漫長的抛物線。

當他問"我會是例外嗎"，文亦靈的運動手環突然顯示心率過速警告。

遠處雲海正在吞噬最後一塊藍天，像吞沒未說出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