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知打開手機,發現兩條怪異的消息通知欄正挂在屏幕中央。
那是兩條血紅色的消息通知欄,通知欄底部有眼珠在不斷向前滾,血紅色通知欄裡栀子的頭像正獰笑着看向南知。
栀子:過兩天學校好像放假?
栀子:能陪我一起去海邊嗎?
南知:……
是栀子的風格沒錯了。
南知打開某綠泡泡軟件,一眼就在一片黑色的屏幕中看到了極為顯眼的一條紅色。他點進那條紅色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哒哒哒打字。
南知:學校确實放假,去哪個海邊?
栀子秒回:保密,不過你會喜歡的。
南知:行。
南知回完消息後起床洗漱吃早餐,等待司機送他去學校。
剛到學校門口,他便在人群中看見那一抹熟悉的白色,是栀子。他卻仿佛沒看見栀子一般徑直踏入校門,隻是在經過栀子身邊時微點了點頭。
栀子擡頭看了他一眼,也微點了點頭。
南知最後扭頭看了一眼那穿着校服的白色背影,總有種恍惚感。
印象裡那白色的身影總是穿着各種顔色的衛衣或者T恤搭淺藍色的牛仔褲,有時會被那黑發藍眸的少女硬拉着穿各種各樣的小裙子。
朝陽落在那雪白的頭發上,落在那藍白相間的校服上。南知看着那沐浴着晨光的背影,那種懷疑自己還在副本裡的虛妄感消散幾分。
教室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吵鬧,南知看着黑闆上已經成了英語的數學闆書,恍惚感還是一直萦繞在心頭。
這一切太突然了。
白發藍瞳的栀子跟他說了句清明節記得替她向一位叫南枝的先祖問好後消失在原地,幾分鐘後他眼前一黑,再睜眼就是熟悉無比的教室。
忽然,課桌下的手機屏幕亮起,血紅色的消息通知欄挂在屏幕正中央。
栀子:好無聊,我相信你應該也很無聊,我的賜福可不是吃素的,我不信你課本上那些東西你一眼望過去沒看懂。
栀子:南景沒對你動手吧?
南知瞥了眼通知欄,又瞄了眼講台邊正侃侃而談的數學老師,拿起手機悄悄打字。
南知:那家夥沒對我動手,但我感覺我的後背要被他的視線燒穿了。
他按滅手機,把手機重新塞回桌肚裡,百無聊賴地看了眼黑闆上滿黑闆的數學闆書,低頭在筆記本上随手塗鴉。
幾分鐘後,栀子的樣貌躍然紙面。白發少女笑着,長發被夕風揚起,手中捧着一束白玫瑰。
接着是沐葉,她站在火海前,扭頭将視線投向紙外的人,手中是一把滴血的長劍。
然後是薄荷,藍色的水筆觸到空洞眼眶的一瞬間,整個線稿瞬間褪色,隻留下一頁空白的紙頁。
那一瞬間,南知愣住,藍色的水筆點在空白的紙頁上,暈開一片藍色的痕迹。
他忘了那個黑發藍眸的少女被抹去了所有痕迹,她的形象無法以任何形式存在,記得她的隻有自己和栀子。
一對救世主一個仿佛未曾存在,一個失了自己身份和名字,除了自己無一人記得她們,何等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