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好成佛啊,傻瓜。”我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嗓門也跟着提高了好幾個度。
“為什麼要在垃圾人身上找愛,實在不行就自己主動啊,好好去愛一個人、一件事、一個理想。”
“你不是最喜歡文學了嗎,不是還有喜歡的女孩嗎?即使已經死去,為什麼死後還不放過自己?”
他的眼睛蓦然睜大,可能被我這氣急敗壞,口水直噴到他臉上的模樣驚呆了,半晌也不言語。
本來就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成為父母,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對幫助自己的人心懷善意,明明知道對方是這種人,幹脆不要抱有期待。因為這種人喪生了活下去的勇氣什麼的,完全不值得,更可怕的是死後還要抱着這種糾結在陽間流連不去,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但即使是這樣,他在這兩年裡也沒有做出真正傷害别人的事情來。
我真的……真的想要替他哭一哭。
“真子醬~不要這麼激動嘛。”名取周一湊上前來,放大的一張俊臉帶着某種安撫的意味。
誰是你的真子醬,我白了白眼前這自來熟的家夥一眼,做了幾個深呼吸,磨磨牙,恨恨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沓信箋,甩給被我吓到目瞪狗呆的羽田秀信,“你那個之前的女朋友,是叫做田中香理吧。”
“诶?”他手忙腳亂地接過東西,神情從呆滞一瞬間化為狂喜。
“你去世以後,她每年都有給你寫信哦,雖然已經交了新的男朋友。”特意加重最後一句話。
對方像是沒有聽到,一副原來還有人記得我滿臉感動的蠢樣看上去真是礙眼。
“真子醬怎麼知道他故意想引你出手呢?”羽田秀信去一邊讀信,名取周一湊到我身側,暗紅色眼眸對上我的視線,帶有一絲探究。
“大概是因為他本來隻攻擊穿冰帝制服的學生吧。”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可以開誠布公。
芥川慈郎被羽田秀信第一次攻擊時并沒有穿冰帝的學生制服,而是穿着網球部校隊正選的短袖。當時我的制服沾了穢物,所以穿着上體育課時的運動裝,按理說應該不會被攻擊才對。
因為羽田秀信有着對冰帝的執念,即使被父親趕出家門,無家可歸的他去的也是學校。
既然這樣剩下的就隻有一種可能,他認得我,在我面前故意下殺手。回想起第二次我故意用珍珠發卡救下那女生時,他問我是不是除妖師,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并沒有放棄,應該是之前看見我為救那女生展露出來的能力。
于是第二天我去試探他就得到了答案,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
“真是費心了,為了一個妖怪做到這種地步。”他眸中閃動着微妙的光影,“你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啊,去了不少地方吧。”
“啊。”對上他帶有奇怪意味的眸子,我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變态,連連搖頭澄清道:“也沒有很多地方,都是偷偷……去的。”沒有讓人發現我的存在,被當成某種行為可疑的人什麼的,我很注意的。
“你緊張什麼?”眼前有陰影下落,耳邊傳來男人的輕笑聲,腦袋上被一隻溫暖而幹燥的大手覆蓋,“很辛苦吧。”
我擡眼看他,他的臉被覆下來的帽子陰影遮擋,看不清表情,但給人一種莫名溫柔的感覺。
诶?這種冰消雪融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們不是還劍拔弩張嗎?也許是太陽升起的關系吧。
太陽?!太陽都升起到這個位置了嗎?慘了,我要遲到了。
“啊~~遲到了。”我擡腳就要往學校大門口邁,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揪住領子,“放開我,我要去上課。”
“雖然很為真子醬這種熱愛學習的精神所感動,”背後的人聲音溫柔似水,手上的力道卻半分未減,“但今天是周六哦。”
在空氣中拼命掙紮的兩條腿僵住,随着身後揪住我衣服力道的放松,我尴尬地回頭對上他憋笑的臉,對方像是再也忍不住。
“哈哈哈~”
我滿頭黑線,“名取先生,您不是明星嗎?”這樣不注重表情管理真的大丈夫?
對方的笑非但沒有止住,而是更加誇張。喂,眼淚都笑出來了啊,豈可修。
正當我無語之際,一道聲音蓦地在頭頂響起。
“你在這裡幹什麼?”少年清冷的聲線,帶着難以覺察的不明意味。
我回頭,這不是同班的内誰,女生們口中狂拽炫酷*炸天未來網球部下一任部長日吉若麼?真是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