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體育課結束後,前桌面帶同情地看着我一瘸一拐地坐在座位上,扭頭問我。
“還行。”渾身酸痛,也沒到能死人的程度。
“那也是幸福的,畢竟能和日吉同學近距離接觸。”她的語氣裡帶着豔羨。
對此我揉着腰隻想怼她一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想想還是息事甯人,對方又沒有得罪我什麼,不至于。于是把話咽了下去。
她又興緻勃勃地開口,“體育課上,我們從一年級那裡知道,栖川遙告白成功的秘密了。”然後滿臉期待地看着我,一副快來問我的表情。
抽了抽嘴角,我在心中呐喊,人家是一年級最漂亮的女生,需要什麼秘密。我要是鳳長太郎,我也會喜歡她好不好。
看我沒有如她期待地一般詢問她,前桌妹子最終還是按捺不住,“聽說她告白前用狐狗狸桑進行占蔔了,然後果然成功了。”
“诶,真的嗎?”姑娘,你哪來這麼多八卦消息,明顯謠傳的話也信。
“……”前桌妹子還想說點什麼。
數學老師就夾着課本走了進來,她隻好趕緊回過頭去準備課本,聊天也戛然而止。
下午的課讓人昏昏欲睡,加之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在清醒和掙紮之間熬過了兩節課,直到救命一樣的放學鈴聲響起。
待我清醒過來,教室裡除了值日生,已經沒幾個人,把課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塞進書包裡,打算提包就走。剛直起身,肩膀就被摁住,順勢将我按回椅子裡,一道陰影擋在面前,正是不苟言笑的日吉若。
“我說的話你忘了?”他薄唇緊抿,滿臉寫了不高興。
把到嘴邊的“什麼話”收回來差點咬了我的舌頭,今天下午他說好像要帶我去醫院來着,“我真的沒事,日吉同學,我知道你訓練很繁忙,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臉上堆滿無懈可擊的笑容,我自認為态度誠懇到可以打一百分。
不料對方不為所動,“今天我值日,已經和部長請好了假,明天的訓練我會補上。”
行吧,再拒絕顯得我十分不知好歹,也許有他今天課上說過的“不會受傷”在前,沒料到我的身體如此脆弱,所以态度很是堅決。畢竟是同班同學,即使他身份特殊,應該也不會向我下手吧!?
“你等我一下,等我倒完垃圾我們一起走。”他看我不再堅持拒絕,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去往教室後方。
等待的時間裡坐在教室百無聊賴,為了應付老師明天的課堂抽查,我翻開英語書決定多背幾個英語單詞。
教室前門突然闖入了兩個三年級的女生,打扮怎麼說,看上去妝容很濃。其中一個女生嘴裡嘟囔着,“怎麼一個女生都找不到?”另一個女生則看向教室,對上我的視線,目光一亮,“這裡有一個。”
然後不由分說,湊上前來,雙目炯炯有神地一直看着我,看得我額角直冒冷汗。
“怎麼了學姐,有什麼事情嗎?”
好像就為了等我這句話,女生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想拜托你幫一個忙。”
今天下午前腳剛以前輩身份欺壓别人,後腳就被人當成不能拒絕提出要求的後輩,這大概就叫做風水輪流轉吧。冰帝學園年級等級劃分極其嚴格,無論是敬語還是其他什麼要求,隻要不過分,都不能拒絕高年級的前輩,這是默認的規矩。
所以即使心裡不願意,我還是跟着三年級的女生穿過風雨連廊,一路走到屬于她們班級的樓層。隻是希望待會兒日吉若如果找不到我,不要怪我不遵守約定。
一路無話,走到三年級B班門口往裡看,才發現教室裡還坐着一個女生,她回過頭,長長劉海遮住眼睛,是那個受到霸淩和孤立的一年級女生,湊近看,她繡在胸口的名字叫做“栗生秋葉”。
其中三年級的一個女生示意我坐下,另外一個女生清清嗓子開口,“今天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幫個忙。”
說完她拿了一張黃色的紙,上面畫有鳥居、寫滿了五十字音,還用紅色字迹寫着是、否、男、女。她把這紙放在桌子上,另外一個女生拿出一枚十日元硬币和一根蠟燭。
“想必狐狗狸桑的遊戲大家都玩過,我不必贅述。”拿硬币的女生說。
又是“狐狗狸桑”,這個遊戲最近在學校裡很火嗎?其實玩法很簡單,就是關閉門窗,拉上窗簾,準備好剛才那兩個女生拿出來的道具。點燃蠟燭,将硬币放在鳥居上,參與者的食指都壓在硬币上。大家一起喊:狐狗狸桑,請到這裡來,硬币就會移動起來,在此之間提問各種問題就能得到回答。結束後再一起喊:狐狗狸桑,請回去。如果它不回去的話,就要将準備好的炸油豆腐或者是祭祀用的神酒供奉給它,否則有可能被殺掉。
基本和我們那裡請筆仙或者碟仙的過程基本一樣,沒有什麼新意,一般很難請來。不過老話說得好,不作就不會死,青天大白日,玩這個做什麼。
我将目光對着倆女生,好言相勸,“學姐,這個遊戲有些感覺不太吉利。”
其中一個說話語氣很沖,“你要是不想玩可以回去。”另一個也是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回去就回去,我還怕了你不成。我戳了戳一年級姑娘栗生秋葉,眼神給她示意,讓她和我一起回去,她遲疑着對上兩個女生略帶威脅的眼神,最終身體也沒敢動一下。
算了,萬一她們橫屍當場,我好給她們收屍,秉着這樣的想法,我最終也留了下來。
門窗都被緊閉,窗簾也被拉上,室内昏暗的環境下,蠟燭的火苗在每個人眼中跳躍,頗有些詭谲的氣息。
四個人的食指壓在了這枚硬币上,然後齊聲喊道,“狐狗狸桑,請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