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現在這樣,栖川遙和同班的三城咲(之前發生争執那女生)以及遇害的天海美三人國中剛入學時其實關系還不錯。
冰帝是直升制,三人國小就認識,家境又彼此相當,走得近似乎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是随着年齡增長,三人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到無話不談,那兩人逐漸開始疏遠栖川遙,她将其歸咎為各自的成長。
其實原因很簡單,我無聲地彎了彎唇角。
小時候大家都是一副團子模樣,随着逐漸長大,面容長開,栖川遙容貌愈發出衆,成績優秀,其他兩人淪為陪襯。
隻要有栖川遙在,男生們的目光總是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都是心高氣傲的年輕女孩子,哪個甘願當綠葉去映襯紅花。
三人最終分崩離析的原因在于國中時期三城咲和天海美利用自己作為網球部後援會成員的身份校園霸淩其他女生。
“當時前輩們都還沒有升入高中部,”栖川遙輕輕地攪動着細細的茶匙,陷入回憶之中。
“入學沒多久,和我們一樣從國小升入國中部的女孩淺野晴奈和當時網球部的正選替補海田走得很近,所以經常出入網球部。”
“喜歡網球部正選的女孩子很多,但是當時後援會有規定,隻有得到後援會批準才能向正選們告白。淺野晴奈無視了當時這一規定,向當時的某位網球部正選表白了。”
她的聲音低柔,眼神中帶着某種恓惶講述着過去的故事。
接下來的事情在我看來就是真正的校園霸淩。
淺野晴奈遭到了在天海美和三城咲帶頭的整個年級女生的孤立。經常會在課桌或是儲物櫃中翻到一些惡心玩意兒,課本和作業本莫名其妙地丢失,然後挨老師的責罰。
到後來越來越過分,學校論壇上對她的辱罵的帖子蓋了有幾千樓,還有人造謠她私生活混亂,身上的名牌均來自援助\交際。
最可怕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句話,大家都冷眼旁觀。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父母親的離婚,然後某一天她從實驗樓三樓的生物實驗室跳了下去。
“三樓生物實驗室是不是實驗樓拐角處的那個?”
我出聲打斷她的叙述。
不能怪我多心,隻是一般一心求死的人怎麼也不會選擇三樓作為跳樓自殺的地點。
“大概那個地方的正下方對着台階,淺野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栖川遙聽出我話裡的疑問,做如此解釋。
我默不作聲聽她繼續講下去。
淺野晴奈的死亡引起了校方很大的震動,但由于家長并未追責,涉及此事的天海美和三城咲家境又實在優渥,最終也沒被抓下什麼把柄。顧及學校名聲,校方隻是對兩人做了停課處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被壓了下去。
由于網球部的後援會在其中承擔主要責任,影響極其惡劣,被迹部景吾宣布就此解散。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栖川遙也因為此事和兩人分道揚镳,形同陌路。
“那你們又為什麼聚在一起,做請狐狗狸桑的遊戲呢?”
她的杯中茶已見底,我擡手招來侍應生為她再次續杯。
她輕聲對侍應生道了句謝,雙手捧住杯身,像是絲毫不覺得燙。
“這件事情還要從開學前說起。”
國三畢業後的假期,冰帝高等部組織已經被錄取的學生到校參加研學旅行。
大巴車上,雙人成排的女孩子們軟聲細語,是不是傳來低低地閑談笑語,襯得身材臃腫,碎發遮住眉眼的女生獨自一個人坐在雙人座位上格外紮眼。
栖川遙上車經過那女生時,大巴車突然地抖動導緻行李架上沒有放穩的背包突然砸了下來,是那女生反應迅速地将她一把扯開,避免砸到頭部。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栖川遙認識了栗生秋葉。
抛開外表不談,栗生秋葉善良溫和,倒與栖川遙性格很合得來,兩人很快形影不離。
而麻煩也就在此找上了門。
開學前一周,栖川遙受老師之托為迎接新開的學生整理教室,然後她拉上了宅在家裡不出門的栗生秋葉,卻不料和前來學校看網球部訓練的天海美和三城咲剛好遇上。
天海美神神秘秘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張,硬币和蠟燭等物,要她們一起陪她做請狐狗狸桑的占蔔。
“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從淺野晴奈的那件事情後,我對天海和三城就充滿了厭惡。”栖川遙攥着茶匙的手關節泛起蒼白,臉上憎惡之色一閃而過。
“自那之後她們沒有絲毫悔過之心,仍舊霸淩其他女生,我容忍不了這樣的行為。”
“如果真的能請來狐狗狸桑,我真希望是淺野晴奈的魂魄,給她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當時我懷着這樣的想法,和她們一起開始了這個遊戲。”
話說到這裡,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呼吸也逐漸加重。
“我沒想到硬币會真的動,而且停不下來。”
我的語氣盡量輕柔,“你還記得當時你們占蔔時的問題嗎?”
她陷入恍惚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