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孩子歡呼雀躍地像枚炮彈一樣直沖進那人懷裡,舉起手裡的花獻寶。
“這個姐姐會變魔術,好厲害。”
“……”日吉稔視線在我身上隻停留短短一瞬,輕輕點頭示意後便将注意力放在懷中孩子身上。他的身後站立着同樣身着西裝神情肅穆的兩人,看體格更像是保全人員。
爸爸?才不過十年,日吉稔孩子都這麼大了。不,不對,我眯起眼睛,仔細打量那孩子的長相。
和日吉稔沒有半分相似之處,卻令我感到莫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
也許是我的視線停留在那孩子身上的時間過長,彎下腰為孩子整理西服下擺的日吉稔再次回望,栗金色眼眸冷了下來,暗含警告之意。
我收回視線,提着的一口氣松了下來,看來他完全沒有認出來。雖然換了個殼子,但是對于某些感官敏銳的人來說,心生疑慮也是個麻煩。
隻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日吉稔這種人也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
“藤原真子!”
正當我感慨物種的多樣性時,向日嶽人的聲音遠遠地從我背後傳來。
我循聲扭頭,向日嶽人正向這邊跑來,酒紅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沒事兒亂跑什麼,大家都集合好了,現在都在等你一個人……”人還沒到身前,他便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在看到不止我一人時,話頓時噎在嗓子裡戛然而止。
“稔哥,你怎麼在這裡?”他晶藍的眼瞳望向日吉稔先是驚喜,繼而轉變為疑惑,“是來找日吉的嗎?”
日吉稔的表情一松,“有些事情要來辦,剛好遇上你們。”
向日嶽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現在打電話給日吉。”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在劄幌處理,你們先回去吧。”日吉稔對待自己弟弟的同伴顯然态度軟和許多,“有時間就來家裡玩吧,正好看看你劍道練得怎麼樣了。”
向日嶽人也收斂起平日裡一貫一點就炸的暴躁脾氣,出奇地乖巧,“是。”
日吉稔不再多說什麼,帶着孩子轉身離開,身後那兩人随即跟上。沒走多遠,那小孩扭頭粲然一笑,向我做了個鬼臉,然後飛快轉過臉去。
“看來晃很喜歡你啊。”
我松了一口氣,向日嶽人目送那一行人遠去的視線重新落回在我身上,晶藍色的眼眸添了幾分暖色。
“那孩子是……”我明知故問。
向日嶽人歎了口氣,“是日吉若的侄子。”
說完這句卻不再多說,隻催促着我快點集合。我來不及細想,隻能将疑慮抛諸腦後。
集合的時間被提前了半個小時,據說是因為天氣問題,為了避免航班延誤而決定提早登機。
我背着雙肩包,推着行李箱正打算跟着隊伍上車,背後書包卻被人拉住了,接着身體一輕連同行李整個人被拖了出來。
“芥川學長,你最好有事?”我扭頭怒目瞪向來人。
來者撓了撓橘粉色卷毛,澄澈的眼神中滿是真誠,“真子和我們一起走吧。”說着,擡手指了指五六步開外的黑色商務車。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開玩笑,今天我敢坐上車,明天上學就得有唾沫星子把我淹死,人言可畏啊。
“啰嗦什麼,直接把行李搬車上,别耽誤時間了,我們下午還有比賽。”黑色車窗被搖下,少年沙啞的聲音裡帶着點火氣,露出一張過分精緻的面容來。
“嶽人。”忍足侑士也探出頭來,低聲阻止了一句,複而又擡眼看向我,滿臉溫良。
“藤原學妹,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吧?”雖然是疑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然後不待我回答繼續說了下去,“如果在飛機上不舒服可能要麻煩點。”
“我知道學妹在擔心什麼。”他的聲音比五月春風還要溫柔,娓娓道來,“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現你擔心的情況,我來擔保。”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忍足侑士自始至終揚着一張四月桃花面,再拒絕顯得我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稍微猶豫了一下的空檔,芥川慈郎就拿過了我的行李,不由我分說,連人帶行李一起拖到了車上。
“……”剛踏上車,原本低聲讨論的一衆美少年的目光炯炯看過來。
“……”我扯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作為回應。
也不是第一次和冰帝網球部衆人見面,但也沒有到很熟的地步。在座的少年們有點頭回應的,也有回以微笑的,也有面無表情的,中斷的談話又低聲繼續起來。
環視一圈,沒有看見日吉若,我微松一口氣,目标是最後一排的空座。向前沒走兩步,就被斜地裡橫伸出的一隻手臂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