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星球的生物都依托于氧氣而生存，氧氣更像是某種一直在他們身邊存在，雖然未曾提起，但消失了要命的存在。
換言之，絕不能失去。
如果有一天，世界失去了氧氣會變成什麼樣子？
“淮省周邊升起的玻璃罩具體成分未知，救援人員試圖靠近被擋了回來。”
“據先遣隊所說裡面的氧氣被抽空，安靜得像一座死城。”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起碼在江霜禾沉睡，天啟書苑那邊進行封閉式教學的情況下，完全可以說是壞消息。
“确認過了嗎？裡面活動人口都沒有？”
“我們調動衛星和當地的監控看過，确實沒有活動，看症狀像是驟然缺氧腦供氧不足造成的昏厥。”
至于是真的昏厥了還是因為失去氧氣死去，那就需要他們進去把人帶出來确定了。
但大概率…兇多吉少。
“那就拜托樂瑤去看看情況，剛好龍瑾這段時間不是在處理私事嗎？”
*
天空蔚藍如洗，陽光肆意的炙烤大地，像是因為之前的寒涼而在報複性輸出，熱得不行。
距離江霜禾一開始預言的全面靈氣複蘇還剩一周。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對于秦绯陽他們而言卻好像漫長得不行。
從深海回到陸地再到被老師們帶回學校，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當初舍己為人的何理在裂隙裡有了機遇能力得到不小的提升，各國說着要戰勝海洋，最後還是灰溜溜的安排人力出海維持生計。
季夢琪似乎在見到那位海神後心有所感，一頭紮進了海裡試圖拜師，吳悅被安排到了苦寒之地曆練，反倒是秦绯陽意外的閑了下來。
除此之外，江霜禾昏睡至今未醒，一開始說着聚集所有醫療力量喚醒江霜禾的其他國家啞了聲音，期間不乏有不法分子想利用江霜禾的血做壞事，但正如一開始所說，血脈傳承沒有确定方向，哪怕生育也不能傳承。
所以他們取出來的血隻會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區别，隻能白忙活一場。
倒是大夏官方吓得夠嗆，本來考慮着會不會惹天啟書苑不喜也不考慮了，直白的發了求救信。
顧名思義，尋求幫助，如果可以就把江霜禾交給他們照顧了。
一是為安全，二是想着天啟書苑底蘊深厚，說不定有辦法把江霜禾喚醒。
頂着花洛的馬甲批改作業的江霜禾對此回複：醒是醒不過來了，隻能慢慢恢複這樣。
想要得到什麼必将付出相應的代價，有的代價在當場算清，有的代價要相隔許久，本體沒有被排斥出藍星已經是莫大的勝利，再強求其他反倒會帶來不好的後果。
“我要不要也去曆練看看呢？”
秦绯陽琢磨着又覺得沒必要，他每天日常課上完之後就被花洛丢到幻境裡去，那實打實的死亡的感覺實在不美，甚至比之前他處理的詭異世界要殘酷得多。
“诶，陽哥。”
有同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绯陽轉頭，記起來這位是他們班的班長，為人熱情做事情效率高，雖然一堆人吐槽他喜歡告狀，但能力不差，再加上學校老師并不會因為學生之前暗自的競争而區别對待，所以問題不大。
“？”
秦绯陽挑眉直起身子，作洗耳恭聽狀。
“是這樣的...”
班長名叫蔡明明，家裡當初給他取名叫蔡明，意義是明心見志，可惜後面他身體極差，算命的說他壓不住這個名字，又加了一個明字，柔化名字的同時也減輕名字帶來的負擔，讓他健□□長。
但照他自己所說哪有什麼壓不住，無非是自家爸媽迷信，那個時候聽信了老方子給他喂符水代替奶水，他能活到現在都算幸運。
至于他怎麼知道的？因為在他八歲的時候家裡又生了個弟弟，他們就是這麼對待弟弟的，他一開始還去攔着，後面在媽媽“你就是這麼過來的”的話語中默默放棄，隻是和弟弟配合默契，一個換一個瞞，一直到現在。
盡管如此，但不能說明他爸媽不愛他，也不能因此就和父母老死不相往來，反正按照蔡明明接受的教育不行。
“我基本上每周會和我弟通一次電話，一方面确定他還活着，另一方面則是如果他有什麼心裡話不好和父母說就和我說。”
蔡明明臉上帶上了憂慮：“但是從上周起，我就聯系不上我弟了。”
“會不會是因為住校的原因？”
和他一道過來的同學安明鑫猜測。
“不會。”
蔡明明搖頭：“他的聯系簿上填的我的号碼，我打過去給他們班主任，他們班主任也沒有接。”
“班主任也沒有接？”
“對，而且我當時是特地選擇了的課間時段和放學時段，打了大概十來個。”
看他的表情結果毫無疑問，沒有聯系上。
“那你爸媽那邊聯系上了嗎？”
“也沒有。”
秦绯陽捋了捋：“也就是說，你家弟弟在一周前失聯，在那之後你嘗試聯系他的關系網卻發現一無所獲，是這樣對嗎？”
“是的。”
“所以找我是為了...”
“是這樣，我聽說你有很資深的消除詭異的經驗，就想向你咨詢一下這樣可能是因為什麼情況。”
蔡明明說着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告狀說你逃課實在抱歉，如果你實在介意，我可以...”
“诶诶诶，不必。”
秦绯陽擺手：“是我違反校規在先，老師問你你實話實說算不得告狀。”
“至于你想問的東西，于我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秦绯陽認真回想，最終猜測：“首先得查查你弟弟有沒有經過什麼殺人案現場，或者說倒黴的去了什麼陰氣重的地方。”
“如果這些都沒有，那就再看他的同學，說不定是被親近的同學影響受到了詛咒。”
“如若這些都沒有...”
“都沒有的話？”
蔡明明看秦绯陽神色一凝，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如若都沒有的話，最好的選擇是聯系老師，你自己則抓緊跑路。”
指尖的筆轉了一圈敲打着桌面，帶出清脆的聲響：“憑借我們現在三腳貓的功夫，優先保命才是上策。”
蔡明明恍然大悟，蔡明明如獲至寶。
“我明白了，謝謝你陽哥！”
直到蔡明明樂颠颠的離開，秦绯陽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遇到一身水汽的季夢琪提起這件事，季夢琪認真把嘴裡的飯咽幹淨才道：“蔡明明家在淮省。”
“然後呢？”
“最近淮省确實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說來聽聽。”
秦绯陽整天悶在學校和幻境，不像季夢琪在海裡打架偶爾還能聽到漁民們交談。
“說是淮省被厚重的罩子分割開來，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可以進去。”
“就像現在的海洋？”
秦绯陽試圖理解。
“并不。”
季夢琪搖頭，斟酌了一下語言道：“海洋嚴格來說隻是排斥垃圾的制造者，而非對海洋心存敬畏的生靈本身。”
“現在的淮省反倒像是一個隻進不出的洞窟，一開始還能得到零星的消息，現在連消息都沒有了。”
認真啃雞腿的秦绯陽這下認真起來了：“也就是說，這裡面很有可能出現了什麼難以預料的情況，嚴重到大夏官方都無法處理隻能任由其發展？”
季夢琪點頭，沉吟一聲：“青龍小隊的紀樂瑤前輩被派遣執行任務，也跟着失去了消息，現在龍瑾隊長正申請接手任務，但被領導人駁回了。”
在位置的情況下，他們的最高戰力去一個少一個，所以拒絕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倒有點意思。”
秦绯陽試圖在記憶裡翻找，愣是找不到相似的情況。
“何止有意思，”季夢琪眼中劃過一抹冷光：“據說裡面沒有氧氣，傳遞信息的救援隊人員留下情報後原地倒下，生死未知。”
“沒有氧氣...原地倒下...”
“你說，會不會又是那些人搞的鬼。”
秦绯陽伸手指天，意有所指。
季夢琪沉思片刻搖頭：“雖然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我更傾向于另一邊。”
“你是說...”
“對。”
聽起來并不簡單，如果可以讓他們去實地看看或許會有所收獲，但上次妮妲亞一别，秦绯陽深刻認識到自己實力還有很多不足，并不認為自己出去會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裴佳釀醒了。”
這件事秦绯陽倒是不知道，不如說從海底出來之後天理教想要攔截，被花洛雷霆手段壓制下去，然後裴佳釀被送到妮妲亞養傷，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倒是沒了聯系。
“他畢竟是妮妲亞的王儲，雖然被騙多年，但妮妲亞的居民們還是決定将他治好。”
半點不提妮妲亞群衆憤怒的想要把他送上處刑台。
“醒了就醒了呗，算他命大？”
秦绯陽雖然不知道裴佳釀是怎麼被騙的，但他可記得他們去海底之前是和裴佳釀一道的，本來可以交付後背的隊友最後變得不可信任，他們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他想見我們。”
秦绯陽一愣，突然不理解了：“見我們幹嘛？再送我們海底一日遊？”
“不知道。”
“你真的從進海底說話越來越簡短了，”秦绯陽搖頭：“算了，我和你們這些高冷女神沒什麼好說的。”
“他想見但我不想見，就這麼簡單。”
秦绯陽起身，收拾好自己的餐盤順手端起季夢琪整理好的餐盤轉頭：“我打算去湊湊熱鬧，你要去嗎？”
完全忘了自己上一秒還在說實力不足。
季夢琪不理解但尊重，隻是搖頭：“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