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好多作業。
寫不完,根本寫不完。
我趴在課桌上,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楚北唐站在講台上,目光冰冷。他指尖輕輕敲了敲我的試卷,聲音涼飕飕的:“哦?C?”
我縮了縮脖子,試圖降低存在感。
“真是令人驚歎的穩定發揮。”他陰陽怪氣的感慨,“畢竟能把所有錯題都精準避開正确答案,也是一種天賦。”
沈鹿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最好集中精力,”楚北唐俯身,龍舌蘭的氣息噴在我耳畔,“不然錯一個字就要重寫一遍。”
“老師…”沈鹿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溫柔,“楚老師,你放過她吧。”
嗚嗚嗚~還得是沈鹿心疼我!
“老師,你這麼罰下去,”沈鹿憂心忡忡地補充,“蘇懷星會受不了的...”
我感動得眼淚汪汪。
“要不你還是直接挂科吧。”
???
我猛地睜開眼,原來是個夢。
“嘶……”我捂着頭,感覺天靈蓋都要裂開了。
坐起來,發現身上蓋着沈鹿的被子,而本該睡在這張床上的人正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手指正在光屏上快速滑動,處理着社團的工作。
沈鹿眼下挂着兩團烏青,活像被女鬼吸幹了精氣。
“早、早上好!”我幹笑兩聲,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他敲擊屏幕的手頓了頓,關心的轉過頭來:“……你還好嗎?”
“特别好!”我立刻挺直腰闆,結果宿醉的腦袋猛地一暈,差點又栽回去,“就是……昨天我沒發酒瘋吧?”
沈鹿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瞬。
這個反應不太對啊??
“沒有。”他垂眸眼神閃躲,語氣平靜,“你喝醉就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松了口氣,看來我的酒品還是不錯的。
……
時間過得很快,學校的課程并不緊湊。
經濟學的老師是個和藹的老頭兒,頭發花白,講課慢悠悠的,偶爾還會講點冷笑話。大家都很喜歡他,畢竟他的課從不點名,考試前還會劃重點。
我最喜歡的是藝術鑒賞課。雖然看不懂那些抽象派畫作到底在畫什麼,但至少能光明正大地發呆,甚至還能偷偷補覺。最重要的是:基本沒什麼作業!
某位無良教師要是能學學這種教學精神該多好!
說起來,楚北唐這家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竟然沒來剝削我。政治課改成了自習,我們總算過了一陣兒人過的日子。
我:該不會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吧?
沈鹿:不,他最近在準備校慶的司法論壇。
我:……你為什麼要打破我的美好幻想?
今天下午是禮儀課,禮儀老師芙麗蘭在教我們跳交際舞。
優雅的華爾茲音樂響起,芙麗蘭站在舞蹈教室中間,示範着标準舞步,動作優雅,裙擺像花朵一樣綻放。
“注意,手要扶在舞伴的後腰,但不要用力過猛。”芙麗蘭老師溫和地提醒,“尤其是某些同學,别把舞伴當沙袋摟。”
“蘇懷星同學,”她突然點名,“你來示範一下。”
“啊?我……”
我硬着頭皮走上前,老師給我分配了一個Beta女生當舞伴。我記得她的名字叫可可。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結果剛碰到她的腰,她就‘噗嗤’一聲笑出來:“蘇懷星,你手在抖。”
我上輩子是社畜,這輩子是廢柴,哪有機會學跳舞…
“手放這裡,對,腰往上一點,不是肋骨!”
可可抓着我的手腕往她腰側按。她的掌心有薄薄的繭,磨得我皮膚發癢。
“對不起!”我第五次踩到她帆布鞋,“你沒事吧…”
“老師,我要求換舞伴!”可可無視我懇求的眼神舉手向老師示意。
芙麗蘭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手。
“你們跳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接着說:“校慶馬上就要開始了,諸位可以好好練習舞蹈,晚上的舞會期待你們大展風采哦~”
教室裡瞬間炸開了鍋,同學們交頭接耳,興奮地物色着舞伴。
舞會還得有舞伴?
我站在教室中間,環顧四周,試圖從同學裡物色一個願意忍受我災難級舞技的倒黴蛋。
搓搓手,露出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容,朝班上幾個看起來好說話的人走去。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
“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拜托,我們真的不熟。”
“對不起……”
第五次被拒絕後……
該死的楚北唐,如果不是平時給他做狗腿子,我的人緣也不能這麼差呀。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舞蹈教室,有說有笑地讨論着舞會的事。我磨蹭到最後,攔住正要鎖門的課代表。
“我能再練一會兒嗎?”我指了指空蕩蕩的教室,“就半小時。”
課代表詫異的看着我:“你确定?剛才你把可可的腰帶都扯掉了。”
“…那是意外!”我搶過鑰匙,“我保證不破壞公物。”
她猶豫了一下,臨走不忘叮囑我:“那你記得鎖門啊,最好早點回去,最近學校保安巡查比較頻繁。”
空蕩蕩的教室裡,隻剩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