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突然響起,沈鹿推開門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發梢還滴着水,顯然是剛洗完澡就趕過來了。
“主任,”他平複着呼吸,鎖骨随着喘息起伏,“這一定是誤會。”
政教處主任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沈鹿同學認識她?”
“我們是室友。”沈鹿不動聲色地站到我前面,擋住了主任審視的目光,“而且她是我們平權社團的正式成員。”
楚北唐突然嗤笑一聲,手指在文件邊緣輕輕敲擊:“即使你們關系親近,”他的目光掃過我的臉,“也不能解除她的嫌疑。”
沈鹿的背挺得更直了:“我這裡有證據,蘇懷星剛才一直在舞蹈教室練習。這是我調取的舞蹈教室監控錄像”
主任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他拿過平闆快速浏覽。
監控畫面上,我正對着鏡子瘋狂練習。
左腳絆右腳,“啪叽“摔了個标準的狗啃泥;爬起來轉圈,結果把自己轉暈,一頭撞上把杆;最後試圖來個優雅收尾,卻因為慣性直接滑跪出鏡...
“噗嗤——”
嚴肅的主任突然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動。
楚北唐抱臂站在一旁,眼睛微微眯起:“這是為校慶準備的喜劇節目嗎?”
“……”我一臉生無可戀。
謝謝沈鹿,但是真的大可不必…
教導主任清了清嗓子,強行闆起臉:“咳……從監控時間來看,你的确沒有參與。”
我眼睛一亮。
“但是——”她眯起眼睛,“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
我:“……”
主任瞥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沈鹿,語氣稍微緩和:“既然沈同學願意為你擔保,這次你回去寫份檢讨就算了。”
主任的目光突然銳利地轉向牆角那對衣衫不整的情侶,冷冷道:“至于你們兩個——”
男生臉色煞白,女生縮了縮脖子。
“體力勞動一周。”
男生小聲嘀咕:“……又是剪花叢嗎?”
主任微微一笑:“不,掃廁所。”
……
我蔫頭耷腦的和沈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走廊的感應燈随着我們的腳步聲次第亮起。沈鹿走在我身邊,身上飄來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謝謝啊。”我用腳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政教處?”
沈鹿:“課代表告訴我的。“月光下他的側臉線條格外柔和,“她說你練舞練到走火入魔...“
“你說,”我歎了口氣,“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沈鹿問我:“為什麼練舞練到這麼晚?”
月光透過長廊的窗戶灑進來,我耳根一熱,嘟囔道:“因為我舞技太差,沒人願意當我的舞伴…”
沈鹿的耳尖突然紅了:“…其實你可以…”
學校鐘聲響起,我看見沈鹿的嘴唇張了張卻沒聽清他後頭說那幾個字。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薄被被我扭成了麻花。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地闆上畫出一道銀線。
第三次翻身時,我忍不住朝沈鹿那邊偷瞄——結果直接撞進一雙清亮的眼睛裡。他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着我,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小片陰影。
“睡不着?”他聲音很輕。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被角,喉嚨發緊:“那個...明天是周六...”
“嗯。”
“要、要不要去看電影?”說完就想咬舌頭,我怎麼緊張的像小學生一樣。
沈鹿忽然笑了。不是平時那種溫和禮貌的笑,是眼睛彎成月牙,露出小虎牙的那種。他翻過身面對我,枕頭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好啊。”他說。
我們之間隔着不到兩米的距離,卻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睡吧。”他輕聲說,“明天見。”
我把自己埋進被子裡,感覺胸口有隻蝴蝶在撲棱。窗外傳來遙遠的蟲鳴,而我在數自己過快的心跳。
一下。兩下。三下。
我小聲回答,“晚安。”
月光溫柔地籠罩着兩張并排的床,而我在黑暗中悄悄勾起嘴角。
約會。
光是這個詞就讓人心跳加速。
周六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進宿舍,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已經8點了。沈鹿的床鋪整整齊齊,枕頭上放着一張便簽紙,上面是他清秀的字迹:
「記得吃早餐,我去政教處處理點事。電影票是十點的,我們直接在電影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