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指尖發抖,抓起桌上的餐刀就朝他扔過去。
‘當啷!’
刀尖紮進他面前的實木餐桌,刀柄嗡嗡震顫。
楚北唐連眼皮都沒擡一下,隻是冷淡地擦了擦濺到袖口的咖啡漬:“收拾好自己滾蛋,我沒有收留流浪漢的習慣。”
這個狗男人——
比沈鹿差一百倍。
不對,我低頭看向手腕,終端不見了!
顧不上和他對罵,我沖進卧室,跪在地上瘋狂翻找。
床底、抽屜、甚至垃圾桶——
“找這個?”
楚北唐倚在門框上,指尖勾着我的終端,屏幕亮起——
「未接來電 x27」
最後幾條訊息:
「沈鹿:你在哪?出什麼事了嗎?」
「沈鹿:請立刻聯系我,我很擔心你。」
完了!
“還給我!”
我撲過去搶,楚北唐卻突然擡高胳膊。
“放手!”我狠狠踹向他小腿。
他悶哼一聲,終端“啪”地掉在地上。我抓起就沖進浴室,濕裙子還沒幹透,冰涼地黏在皮膚上,但我已經顧不上——
沈鹿在找我。
沈鹿在擔心我。
沈鹿……
擰開門把手的瞬間,楚北唐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刺來:
“你最好對昨天的事守口如瓶。”
我沒回頭,摔門的巨響震亮了走廊的聲控燈。
楚北唐站在浴室門口,冷眼看着一室狼藉。
啧,麻煩。
他擰開水龍頭,水流沖刷着指節上殘留的咖啡漬。擡眼時,餘光卻瞥見洗手台上那團被随意丢棄的浴袍。
水聲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純白的布料半垂在陶瓷台面,衣帶松散,還殘留着沐浴露的香味和她身上那股惱人的信息素。
指尖碰到浴袍内襯時,布料仍帶着體溫,仿佛剛脫離她的皮膚。
莫名地,楚北唐回憶起昨晚,她就在他身下。
這太荒謬了。
蘇懷星的長相根本不在他的審美點上,甚至性格簡直稱得上就是災難。
呱噪、莽撞、愚蠢又粗俗……
“蠢貨。”
他額頭抵上冰涼的鏡面,試圖用低溫鎮壓體内翻湧的熱意,卻無濟于事。
鏡面因他的吐息蒙上白霧,又随着每一次壓抑的喘息消散。
“該死。” 他低罵一聲,猛地擰開水龍頭,冷水嘩啦啦地沖在緊繃的手腕上。
一定是昨天的信息素殘留擾亂了神經。
“應該在家裡備些抑制劑的。”他擡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咬牙低咒。
……
宿舍裡空蕩蕩的,沈鹿不在。
我趕緊打開終端給他發消息:
「蘇懷星:我回來了,在宿舍。」
消息剛發出去,終端就嗡嗡震動起來——是沈鹿的來電。
我接通,還沒開口,就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你在哪兒?”
“宿舍。”我說,“我剛…”
“别動。”他打斷我,聲音緊繃,“我馬上到。”
電話挂斷,我愣了兩秒,趕緊脫下身上皺巴巴的裙子,從衣櫃裡扯了件幹淨的換上。
宿舍門被猛地推開時,我背後的拉鍊還沒拉上。
沈鹿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蒼白的皮膚上。他定定地看着我,那雙總是溫柔的眼睛此刻泛着紅血絲。
“對不起,我……”我張了張嘴,準備好的說辭在舌尖打轉,“我昨天——”
話沒說完,他突然大步走過來,一把将我摟進懷裡。
“!”
他的手臂收得很緊,胸膛貼着我,心跳又快又重,像是跑了很遠的路。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耳畔,帶着微微的喘息。
空氣安靜得過分,我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咚、咚、咚。
“沈鹿……”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顫抖着喊着他的名字。
他似乎如夢初醒般,慌忙松開手,耳尖泛紅:“抱歉,我太……激動了。”
“你……”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呼吸,“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突然消失?終端也聯系不上……”
我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背出提前編好的謊話:“我、我路上遇到車禍,終端關機了,剛醒過來就……”
沈鹿靜靜地聽着,目光落在我刻意避開對視的眼睛上,眼底的情緒複雜得讓我看不懂。